第152章 龙隐忧思赴蓬莱,烛影摇红暖阁深(4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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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他覆盖着冰冷甲叶的肩膀,“大哥,北境,还有将军府,就托付给你了!务必稳住局势,等我归来!”

那眼神中,有信任,有托付,更有一种深沉的、只有拓跋野才能隐约感受到的超凡压力。

拓跋野感受到肩头那沉甸甸的分量和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所有推拒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深吸一口凛冽的空气,胸膛起伏,猛地抱拳,单膝跪地,甲叶砸在地上发出沉重声响。

声音浑厚而坚定:“末将拓跋野,谨遵将军令!人在城在!城破人亡!必不负所托!请将军放心!”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当两骑踏碎官道最后半里冻霜返回将军府时,檐角风灯已次第亮起,昏黄光晕在青砖照壁上投下幢幢人影。

白战勒住踏雪,玄铁护腕与缰绳摩擦出刺耳锐响,未等守卫上前,白念玉的墨骊驹已抢先半个马身横挡白战左侧,少年甲胄覆着薄冰,呵气成雾的眼眸却灼灼扫视着府门阴影。

“王爷、世子回府!”守卫长雷泽的吼声震落门楣冰棱。四名黑甲卫应声涌出,铁手套精准扣住躁动的马辔。

侧门兽环叩击声未歇,门缝里倏地挤出个冻得通红的圆脸:“雷爷?可是...哎呦!”

小厮阿成被门后寒风呛得踉跄,却不忘扯嗓子朝院内嘶喊:“长生!夯货!速牵踏雪墨骊入厩,温黄酒搓蹄!”

积雪覆盖的甬道深处传来踢踏木屐声。唤作长生的马奴拖着微跛的右腿奔来,破袄肩头还沾着草料,伸手欲接缰绳时,踏雪突然人立而起!

碗口大的铁蹄擦着长生面门掠过,惊得雷泽拔刀出鞘三寸。却见这跛足马奴不退反进,枯瘦五指如铁钳般扣住马笼头,喉间滚出几声古怪低啸。

那匹踹翻过三名马夫的烈马竟瞬间垂首,温顺地蹭了蹭长生结冰的衣襟。

“爹?”白念玉突然低唤。少年不知何时已按剑挡在白战身前,玄甲缝隙里青蓝微光潮涌般明灭,方才烈马扬蹄的刹那,他瞳孔已化作竖立的金梭。

白战宽厚手掌无声覆上儿子肩甲,龙威如温水般漫过少年紧绷的脊背:“无妨。”

白战目光扫过长生跛足踏碎的雪窝,深潭似的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待那对奇异主仆消失在马道尽头,他才拂开肩头凝霜的貂氅,斗篷卷起的气流将阶前碎雪旋成小小龙卷。

“龙驹识旧主。”白战靴底碾过门廊新铺的艾草灰,轻语随白汽飘进白念玉耳中,“二十年前西海岸,也有个爱在马厩唱潮歌的跛脚鲛奴。”

酉正三刻,将军府门檐下的鎏金铎铃在朔风中碎响。白战父子穿过三重垂花门,玄色貂氅肩头积满霰雪,乌皮靴踏碎回廊新撒的艾草灰。

亲卫统领楚言如铁塔般镇在云起堂白玉阶前,玄铁护腕叩胸惊落冰凌:“王爷,世子!”

朔风卷着雪粒子抽打云起堂的茜纱窗。?楚言推开紫檀木门的瞬间,门轴碾碎凝结的冰晶,发出刺耳锐响。

外厅当值的锦书正踮脚调整错金螭纹熏笼的风门,浮春怀抱的鎏银双鱼汤婆氤氲白雾。

暖光骤然漫过门槛,惊得两个大丫鬟急退半步,鸦青裙裾拂过波斯绒毯,垂首屈膝的弧度如并蒂莲开:“王爷安,世子安。”

白战喉间滚出个短促的“嗯”,玄氅卷起的寒风却将熏笼暖雾撕开裂口。

赤金炭火映亮父子凝霜的眉睫,白念玉肩头锁子甲鳞片挂着冰棱,随卸甲动作叮当坠地,在青砖砸出七八点湿痕。

青铜狻猊炭盆跃动着橘红舌焰。?白战单膝点地,精钢护腕贴近火舌。

寒冰融化的水珠沿玄甲沟壑蜿蜒,滴入炭火时腾起细小白烟,铁腥气混着松脂香在堂内弥漫。

少年沉默效仿父姿,冻疮绽裂的虎口抵住膝头,血珠渗进护腕紫貂镶边的绒毛,凝成玛瑙似的暗红。

锦书捧着热帕欲上前侍奉,被白战抬手止住。他屈指弹落肩甲残雪,玄氅内衬银狐腋毛沾着的冰碴簌簌而下,在绒毯化作深色圆斑。

内室门枢转动时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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