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破晓惊啼唤心安?,旧仆泪暖慰冰心(2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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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

锦书与浮春,像两尊被钉在命运之轮上的石像,守在这方移动的、隔绝了喧嚣与杀伐的狭小空间里。

守着她们的女主人,也守着她们自己那份沉甸甸、不知前路的惶恐与责任。

车轮滚滚,碾过尚带露珠的野草,载着她们驶向北方未知的烽火与黎明。

寅时末刻,马车的车轮碾过坑洼不平的驿道,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咯噔…咯噔…”声。

每一次颠簸都像是巨兽不规则的脉搏,在车厢内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酷暑七月的清晨,本该有片刻清凉,但这密封的、包裹着厚布的车厢,却似一个缓慢蒸腾的蒸笼。

一丝微弱的光线从紧闭窗帘的缝隙中挤入,在铺着驼绒地毯的车厢地板上投下一条晃动的、狭长的光带,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微尘。

矮榻上蜷缩的人影,在这持续的摇晃与闷热中,纤细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微微颤动了几下。

拓跋玉从一场并不安稳的浅眠中被颠醒。意识尚未完全回笼,身体的本能已先一步动作。

那只露在薄被外的、骨节匀称的纤手,带着睡梦中的暖意和习惯性的依恋,自然而然地探向身侧的位置。

那里,应是夫君坚实而温热的胸膛,是她在陌生地界、漫漫征途中唯一锚定的港湾。

指尖触及的,却是一片冰冷的、空荡荡的锦缎,冰凉,空寂!

这触感,如淬毒的冰针,瞬间刺破了她惺忪的睡意,狠狠扎进心脏最深处!?

那冰冷空寂的触感竟与十年前那个雷雨交加的雨夜重叠。

刹那间,震耳欲聋的霹雳炸响、倾盆雨水的轰鸣、粗粝绳索死死勒进皮肉的剧痛、眼前被厚布蒙住后隔绝一切的绝对黑暗、混杂着霉味与恐惧的窒息气息。

那个狞笑着将她绑住手脚、就如丢弃破布般扔进冰冷刺骨、幽闭绝望的铁笼中的恶魔身影,再次撕开记忆的屏障,裹挟着灭顶的惊恐将她彻底吞噬。

她猛地坠入那刻骨噬心的噩梦深渊,灭顶的恐惧狠狠攥紧她的灵魂,周身滚烫的血液轰然封冻。

“啊——!”一声短促得几乎听不见的惊喘被死死压在喉咙里。

拓跋玉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如同被无形的巨力击中,瞬间向内蜷缩。

她像一只猝然暴露在刺眼光线下、惊恐万分的雪兔,将整个人更深地埋进了那层薄薄的丝棉软被之中。

被子被她死死攥紧,裹成一个密不透风的茧,只留下几缕乌黑的发丝散落在枕畔。

她的身体在薄被下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频率快得宛若风中枯叶,一股巨大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攫住了她。

黑暗、摇晃、闷热、还有那蚀骨的空寂感……她仿佛被抛回了某个无助的噩梦深处。

“夫君……夫君……” 微不可闻的呜咽在被子下破碎地溢出,却被车轮的噪音无情吞没。

她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巨大恐慌中,全然未觉车厢内还有另外两道屏息凝神、充满担忧的目光。

靠近车门右侧矮凳上,锦书背脊笔直紧绷,?如历经风霜却依旧虬劲挺立的青竹。双手紧紧交叠置于膝上,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一夜未眠的疲惫刻在眼底深重的乌青里,但那双眼眸却如最警惕的哨鹰,时刻注视着矮榻上的女主人。

当拓跋玉那只手伸向身侧时,她的心就提了起来。那骤然蜷缩的身躯和薄被下无法掩饰的剧烈颤抖弧度。

还有那细微到几近于无却饱含惊惧的呜咽……似匕首,骤然间刺破了连日来积压在心头的沉重阴霾,只剩下纯粹的、对女主人的揪心。

不对劲,王妃不对劲,这绝非寻常初醒的慵懒或孕中的不适。锦书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判断。

她豁然起身,动作快而轻盈,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她几步冲到车门边,深吸一口气,陡然抬手掀开了厚实的车窗侧帘。

“呼——!”一股裹挟着尘土气息和清晨微凉却依旧燥热的风猛地灌入,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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