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鲛绡浪底珠帘重??,西海初遇映旧颜(1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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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日,卯时初刻。

薄雾如纱,尚未被朝阳彻底驱散。?朱雀大街?,这条帝都贯穿南北的巨龙脊骨,在经历了一场撼动魂魄的天地异象后,终于缓缓吐纳出惯常的生气。

昨夜那撕裂天幕的万丈?佛光?,那激荡九霄、令凡俗膝盖发软的?龙吟凤鸣?。

俨然只是一场集体癔症留下的残影,被晨风揉碎,消散在青石板缝隙间蒸腾的昨夜雨气里。

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挑担的货郎脚步匆匆,扁担两头的箩筐里是新摘的带着露水的瓜果蔬菜,沉甸甸地压弯了坚韧的桑木扁担,节奏性地吱呀作响。

赶早市的妇人臂弯挎着竹篮,步履间带着一种刻意的匆忙,仿佛要用这脚底板敲打地面的笃笃声,驱散心头残留的莫名悸动。

偶尔有人交汇,目光短暂相接,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一丝尚未褪尽的惊疑,却默契地如同拂去衣袖上的浮尘般迅速移开。

只余下几声关于菜价米钱的低声寒暄,飘散在微凉的空气中。

街边的茶肆支起了木板门,蒸腾的水汽氤氲而出,裹挟着劣质茶叶的涩香。

跑堂的小二揉着惺忪睡眼,动作麻利地擦拭着油腻的桌面,吆喝声带着宿醉未醒的沙哑,努力维系着这“一切如常”的假象。

商贩们也已各就其位。卖炊饼的老汉揭开了蒙布的蒸笼,雪白的热气“噗”地一声腾起,浓郁的麦香瞬间占据了街角的一隅。

他布满老茧的手稳稳地托着滚烫的炊饼递给顾客,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朝着街道尽头——那座巍峨森严的府邸瞟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与探究。

捏面人的老者指尖翻飞,彩色的面团在他枯瘦的手掌中变幻着形态,一只神气活现的小猴子已初具雏形。但他的眼角余光,同样不受控制地扫向王府方向。

镇北王府,坐落在朱雀大街最深处,朱漆大门紧闭,有如一头蛰伏的巨兽,沉默地隔开了两个世界。

门前那对石狮子,在晨光熹微中也显得格外狰狞,冰冷的目光扫视着门前寥寥的行人,无声地宣告着“?生人勿近?”的铁律。

守门的侍卫早已换岗。笔挺的玄甲在晨光下泛着冷硬的幽光,腰胯的?弯刀?刀鞘紧贴腿侧,刀柄上的缠纹已被常年紧握磨得光滑油亮。

他们像两尊精心锻造的铁像,纹丝不动地伫立在阶前。

昨夜那场天地翻覆般的异象,那震得他们几乎握不住刀柄的龙吟凤鸣,仿佛从未发生过。

他们的脸庞被玄甲头盔的阴影半遮着,只露出紧抿的薄唇和下颌冷硬的线条。

瞬息之间,那曾因惊骇而短暂失色的神情,已被一种近乎凝固的?冷漠?取代。

这份冷漠是盔甲,是堡垒,将内心翻涌的惊涛骇浪死死封锁。

偶尔有好奇的路人视线稍稍停留,侍卫们冰冷如实质的目光便倏地刺去,无声的威压足以让最不识趣的人也慌忙低头疾走。

王府的围墙高耸,隔绝了府内的一切声响,只余下一种沉重的、令人心悸的寂静笼罩在门前,连带着靠近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昨夜的惊天动地,在此刻,真的只像是投入深潭的一颗石子,涟漪散去,水面重归死寂。

王府之内亦然,昨夜的混乱与惊惶恰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迅速抹平。

练武场上,那些曾因目睹龙影凤形而失态跌倒、兵器脱手的侍卫们,此刻已重新列队。

口令声短促有力,刀枪挥舞带起的风声凌厉依旧,汗水沿着刚毅的脸颊淌下。

只是,若细看便能发现,他们的眼神深处,还残留着一丝不易捕捉的茫然与后怕。

每一次挥刀劈砍,都似乎带着一种发泄般的狠厉,宛若要将昨夜的恐惧与无力感一同斩碎。

汗水浸透了内衫,黏腻地贴在背上,提醒着他们经历的并非虚幻。

丫鬟和小厮们更是忙碌得脚不沾地,在各个院落间穿梭如织。

捧衣的、提水的、洒扫庭院的、修剪花木的……每个人都低着头,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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