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刃悬温玉触旧痂,惊回百载烙骨寒(3 /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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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的“哗啦”声,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

随即,她用一块干净的细葛布迅速擦拭干净空盆的内壁,然后才端起那盆温水,又取了一条巾帕搭在臂弯,再拿起牙刷和青盐盒。

动作麻利,有条不紊。准备妥当,她转过身,依旧低垂着头,端着满盆的水,又往回走。

同样的十余步路。这一次,拓跋玉的目光更多停留在寒玉端着温水盆的手上。

那双手很稳,水面只是微微晃动,几乎没有溢出,脚步节奏与前次无异。

当她再次穿过落地罩,回到铺着地毯的内室时,拓跋玉才缓缓收回了视线,目光投向菱花镜中自己模糊的容颜。

镜中人眉眼依稀可见精致,但眼底藏着挥之不去的倦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寒玉将温水和洗漱用具轻轻放在梳妆台旁的一个矮几上。

“王妃,温水备好了。”她的声音依旧轻而平稳。

拓跋玉点点头,正要伸手去试水温。

“嗯……”忽然一声沉闷低哑、带着浓重鼻音和骤然惊醒的慌乱轻吟,猛地从拔步床方向传来!

拓跋玉的手指僵在半空。床帐之内,白战在混沌的深渊边缘翻腾。

他似乎并没有听到内室中任何细微的声响,将他从并不安稳的睡梦中拽醒的,是另一种更原始的、源自身体深处的不适与警觉。

或许是酒精和药物残留带来的头痛与心悸,或许是梦中纠缠不休的刀光剑影与朝堂倾轧,又或许是……身畔那片骤然消失的温度与重量。

几乎是本能,在意识尚未完全挣脱梦魇的桎梏时,他那习惯于在战场上瞬息决断的右手,已经下意识地在身旁摸索起来。

锦被之下,丝滑的缎面枕头尚有余温,但那应当属于妻子身体的凹陷处,此刻却空空荡荡!

那熟悉的、带着淡淡幽兰气息的温热躯体,不见了!

一股冰冷的恐慌如同毒蛇,瞬间噬咬住他的心脏!

“玉儿?!”一声惊骇的低吼猛地冲破喉咙,带着宿醉的嘶哑和无法掩饰的惊惧。

几乎是同一刹那,白战如同被强弩射出的箭矢,猛地从床榻上弹坐而起!动作迅猛得带起一阵疾风。

他粗壮的手臂带着狂暴的力量,“哗啦”一声狠狠扯开了厚重的床帐!

薄如蝉翼的鲛绡帐幔被撕裂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垂落的丝绸发出凄凉的呻吟。

他甚至来不及低头去找靴子!赤着的大脚带着战场上踩踏过尸山血海的蛮力,“咚”地一声重重踏在冰凉坚硬的紫檀木脚踏上!

巨大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内室炸响,震得博古架上的几件小玉器都微微摇晃!

冰冷的触感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却丝毫未能浇熄他胸腔中腾起的、足以燎原的恐慌之火。

他只穿着素白的寝衣,衣襟在剧烈的动作下散乱敞开,露出线条遒劲的胸膛和几道狰狞的陈年伤疤。

披散的黑发如同狂乱的狮鬃,遮掩不住那双瞬间烧红的、如同濒临绝境猛兽般的眼睛!

那目光犀利如刀,带着无边的焦躁和一种近乎毁灭性的急迫,疯狂地扫视着偌大的内室!

“玉儿?!你在哪?!”他的吼声更大,震得空气嗡嗡作响,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沉稳威仪?

昨日饮下的酒与药仿佛在此刻化作了焚身的烈焰,灼烧着他的理智。眼前的一切都成了阻碍。

那碍眼的落地罩,那模糊的梳妆台影子,那垂首呆立如同木偶的婢女寒玉,她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僵在原地,脸色惨白。

空气中弥漫着的、那丝若有若无的、令他昨夜心神不宁的怪异药香……一切都指向一个令他肝胆俱裂的可能:她不见了!在他沉睡时,在他眼皮底下!这王府之内,这重重守卫之中?!

目光最终锁定在梳妆台前那个刚刚转过身、脸上同样写满惊愕的身影上。

那是拓跋玉。她正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看着他一反常态的狂乱模样:赤着脚,披头散发,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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