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莫道此生知己少,春风一度入魂香(3 / 8)
p> 水面平静如镜,唯有边缘靠近入水石阶处,有几处不易察觉的细小涟漪,无声地提示着池水是活水,正源源不断地从看不见的玉龙首或莲蓬孔中注入,又从另一侧悄然流走,带走浮尘,只留下最纯净的暖意。
池面上,肉眼可见的热气蒸腾而上,丝丝缕缕,袅袅娜娜,在珠光中变幻着形态,是这片温暖禁地里最灵动的精灵。
池边四周,有一圈约三尺宽的、同样由温润暖玉铺就的走道。
走道边缘,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几件器物:一只造型古拙、同样由整块白玉挖成的阔口水瓮,里面漂浮着新摘的带着水珠的各色花瓣(山茶、玉兰、早桂)。
一张矮几,几面光滑如镜,上面放着一套莹润的白瓷茶具和一只小巧的鎏金暖笼。
一张宽大的、铺着厚厚雪白绒毯的贵妃榻,榻边还有一张同样材质的脚踏。
一切都显得简洁、实用,却又每一件都透着不言而喻的珍贵与专属感。
空气中除了水汽和矿物质的味道,还隐隐飘散着清冽的梅蕊冷香,幽幽细细,是从角落一座莲花造型的黄铜熏炉中逸散开来,中和了热气的沉闷,带来一丝清醒的凉意。
白战抱着拓跋玉,跨过白玉门槛,厚重的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将外界的一切彻底隔绝。
门内门外,仿若两个世界。他站在玉道上,脚步微顿,并非迟疑,而是让身体适应这骤然升高的温度,也让目光迅速扫过这熟悉又每次踏入都心生微澜的空间。
热浪温柔地舔舐着他被夜风浸染过的外袍,试图驱散寒意,他低头看向怀中人。
拓跋玉依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浓密的阴影,像栖息的黑蝶。
方才在外面疾行带起的微凉,此刻已被这铺天盖地的暖意彻底驱散。
她苍白的脸颊似乎被热气熏染上了一层极淡、极柔的粉色,如同初绽的桃花瓣尖那一点羞色。
几缕柔软的发丝被汗气濡湿,贴在她光洁的额角和优美的颈侧,显出一种异样的脆弱与……惊心动魄的美。
她呼吸均匀悠长,胸口在白战臂弯里微微起伏,仿佛沉浸在无梦的酣眠里,对外界环境的剧变浑然未觉,只是本能地汲取着这份熨帖的温暖。
白战的眼神深了深。那双平日锐利如鹰隼、沉稳如寒潭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极其复杂难辨的情绪。
有凝重的关切,仿佛护卫在确认珍宝安然无恙;有近乎虔诚的专注,目光细细描摹过她五官的每一寸轮廓;还有一丝被强行压制在深潭之底的汹涌暗流,那是只有他自己才知晓的、隐秘的灼烫。
他抱着她的双臂,肌肉紧绷,更显得小心翼翼,那份“捧着稀世珍宝”的珍重感,在这私密的禁地中,被无限放大。
他不再停留,抱着她,沉稳地走向池边那张宽大的贵妃榻。每一步都踏得很实,玉道上发出轻微而沉稳的足音。
他走到榻边,并未立刻将她放下,而是单膝跪在厚软温暖的绒毯上,如同最忠诚的骑士进行一项无比神圣的仪式。
这个动作让他与她几乎齐平。他先是用目光再次确认她的状态,然后才极其缓慢、极其轻柔地将怀中温软的身躯放在柔软如云的雪白绒毯上。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苛刻的精准,力道的拿捏妙到毫巅,确保没有一丝颠簸会惊扰她的安眠。托着她颈后的手,最后才小心翼翼地抽离,指尖似乎在她滑落的发丝上停留了微不可察的一瞬。
安置好她,白战并未起身。他依旧单膝跪在原地,保持着守护的姿态,目光沉沉地笼罩着她。
殿内只有池水细微流淌的淙淙声,以及两人一深一浅的呼吸在氤氲的热气中交织。
室内的温度极高,他穿着不算薄的玄色劲装,额角很快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滴在身下的绒毯上,瞬间洇开一小点深色印记。布料贴在身上,显得有些沉重粘腻。
他默默看了她片刻,仿佛在确认这环境是否能让她真正舒适安稳。终于,他缓缓站直身体,动作间带着一种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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