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竹雨摧玉寒彻骨?,寒衾难御髓中冰?(1 / 8)
白战低下头,温热的气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喷洒在她汗湿凌乱的鬓角。
那紧绷的声音,仿佛拉至极限的弓弦,此刻却被他用尽全身力气压得极低、放得极柔,每一个音节都浸满了难以言喻的痛楚与近乎破碎的祈求。
他重复着方才被泪水与惊惶打断的哄劝,将那亲昵到骨子里的称谓揉碎在弥漫的血腥气和咸涩泪水中,字字句句都沉重得如同坠着铅块,砸在彼此的心上,揪扯得生疼:“乖乖…心肝肉儿…不哭了…求你…别哭了…”
他滚烫的唇几乎贴着她冰凉的耳廓,嘶哑的声音带着溺水般的绝望,“你再这样哭下去…是真的要把为夫的命…生生摘走吗…”
他收紧了环抱的手臂,仿佛要用自己的体温熨贴她冰冷的恐惧与愤怒。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终于将最关键的解释倾吐出来,每一个字都斟酌得小心翼翼,却又带着不得不说的沉重:“听我说…玉儿,安静下来,听夫君给你解释…楚言的事…”
他顿了顿,感受着怀中身躯瞬间的僵硬,声音更低更缓,饱含着复杂的愧疚,“并非全是你大哥一个人的错…这事…却也终究是怪我…没能早些察觉,没能…护得更周全些…”
怀中的拓跋玉,那撕心裂肺的哭嚎在他低沉压抑的解释声中,如同被无形的屏障隔绝,渐渐只剩下压抑不住的呜咽。
他话语中沉甸甸的责任分担,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她被愤怒和悲伤填满的心湖里,骤然激荡起一圈圈愕然的涟漪。?
‘并非全是你大哥一个人的错…却也终究是怪我…?’ 这几个字如同惊雷,劈开了她先前认定的唯一因果。
原来…是这样吗?一股强烈的、冰冷的羞耻感猛地攫住了她。
她方才的指责、挣扎、那不留余地的怨恨,此刻回想起来,竟显得如此偏激、如此…无理取闹!
她像一只被主人冤枉后激烈撕咬的小兽,在鲜血淋漓后才恍然发觉自己咬错了人。
巨大的愧疚感瞬间淹没了愤怒带来的虚张声势,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疼得她几乎窒息。
为自己盲目的愤怒,为辜负了他此刻小心翼翼的解释与包容,更为那一声声破碎的“心肝肉儿”背后,被她哭喊撕扯得伤痕累累的心。
所有的强硬和委屈像潮水般急速退去,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沙滩和无地自容的窘迫。
那股支撑着她的、近乎蛮横的气力瞬间瓦解了,身体在他怀里彻底软了下来。
她没有抬头看他,只是将滚烫的脸更深地埋进他沾染着?晨露与皂角香?的衣襟。仿佛想借此逃避那几乎将她吞噬的懊悔。
破碎的呜咽变成了细碎压抑的抽泣,肩膀微微颤抖着。
“对不起…夫君…” 那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未干的泪意,像是从心底最酸涩的角落艰难挤出来,“我…我错了…”
她终于鼓起一丝微弱的勇气,微微仰起被泪水和汗水浸透的苍白小脸,通红的眼眸里盛满了破碎的愧意和慌乱的水光,急切地想要抓住他的目光,却又羞愧地想要躲闪,“我不该…不该那样闹…不该…不听你解释…更不该…不信任你的…”
她的道歉如同羽毛般轻柔落下,却带着千斤的重量,砸在两人之间汹涌未平的情绪波涛上。
那轻飘飘的几个字,耗尽了她此刻残存的所有气力,也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激起了几圈微不可见的涟漪,便沉入令人窒息的死寂。
气氛,有那么一瞬,彻底冻住了。
拓跋玉维持着微微仰脸的姿势,通红的眼眸里,破碎的愧疚与悔意的水光剧烈地摇晃着,像风中被吹皱的两盏残灯。
汗水将鬓发浸湿,顽固地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泪痕如曲折的溪流,在室内昏暗的光线里,泛着冷冽的微光。
她焦灼地试图抓住白战的目光,那目光曾是她的港湾,此刻却像沉在幽暗海底的礁石,难以触及。
每一次心跳都如同擂鼓,撞击着她脆弱的胸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湿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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