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烛泪未干晓色侵,温存犹带?愁中吟(3 / 7)
的羁绊。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寝殿之内,方才那番云缠雨绕的温存余韵,渐渐被更深沉的寂静所取代。
拓跋玉倚在枕上,几缕汗湿的青丝黏在光洁的颈侧,气息尚未全然平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身心的疲惫如潮水般层层漫卷,她阖了阖眼,勉强凝聚起一丝气力,朝着外殿的方向,声音低柔却清晰地唤道:“锦书…去厨房取些清淡的点心来。”
外间值夜的锦书,正守着摇曳的烛火,被倦意拉扯得头一点一点。
乍然闻得内室王妃的传唤,那声音虽极力平稳,尾音深处却透着一股被抽空的虚弱。
她猛地一个激灵,残存的睡意瞬间消散无踪,慌忙应声道:“是!奴婢即刻便去!”
清亮的应答穿透静谧的夜色,显得格外分明。
旋即,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近及远,又飞快地消隐在回廊深处,那份急切里,藏着小心的谨慎,唯恐惊扰了殿内的贵人。
寝殿内,红烛高烧。烛泪无声垂落,焰心跳动,曳出一室摇红的光影。
那暖融的光晕,恰恰映照着拔步床上拓跋玉那张容颜。
她双颊上的绯色尚未完全褪尽,宛如春日枝头最娇嫩的花瓣,此刻却因耗尽了心神而透出一种易碎的苍白。
方才那声唤似乎抽走了她最后支撑的气力,黛眉微微蹙起,仿佛承受着某种无形的重压。
一只玉手无意识地探向后腰,轻轻揉按着那难言的酸胀与空虚,另一只手则悄然摸索向身侧的锦被,指尖用力,紧紧攥住了冰凉滑腻的丝绸被角,试图借那微薄之力支撑起自己绵软的身子。
在她身侧,白战侧卧着,并未入睡。额角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在烛光下泛着微冷的光泽。
胃腑深处阵阵绞痛,如同有冰冷的手在无情地翻转揉捏,每一次痉挛都足以让他绷紧背脊。
拓跋玉那声透着疲惫却异常清晰的吩咐,清晰地钻进他耳中。
他半阖着的眼眸里,目光沉沉,如同幽深的寒潭,落在她紧绷单薄的侧影上。
她倔强地想要撑起的姿态,像一根极细、极尖锐的芒刺,在他翻江倒海、噬骨钻心的痛楚间隙,精准地扎入心尖,带起一丝难以名状、混杂着怜惜与某种更深邃情绪的滋味。
殿内陷入一片沉寂,唯有烛芯偶尔“噼啪”一声轻响,以及两人极力压抑却又交织缠绕的呼吸声,低沉而清晰。
空气中,麝香的余韵尚未散尽,丝丝缕缕,与拓跋玉身上那独有的、如雪后寒梅般的清冽幽香悄然融合,无声地浮动、弥漫。
高大的紫檀木屏风投下巨大的、浓重的暗影,随着烛光的每一次跳动而幽幽晃动、扭曲,将这深夜里无声的煎熬,拉扯得格外冗长、滞涩,仿佛凝固了时间。
所幸,锦书并未耽搁太久。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轻得如同怕踩碎了琉璃。她端着一个小小的、却极为精致的掐丝珐琅食盒,悄无声息地步入内殿。
动作麻利地在榻边的紫檀束腰小几上依次布开:几碟小巧玲珑、一看便知是精心烹制的清淡小点,色泽诱人。
一碗温热的碧粳米粥,米粒晶莹饱满,热气氤氲着淡淡的米香;还有一碟蒸得软糯细腻、几乎入口即化的杏酪糕,甜香四溢。
食物的暖香温和而洁净,悄然在殿内弥散开来,如同投入死水微澜的石子,虽微弱,却执着地将那沉重滞涩的气息推开了一道缝隙。
“王爷,王妃,请慢用。”锦书垂首侍立在一侧,声音压得极低极柔,如同耳语。
白战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腹中的绞痛,掀开锦被坐起身。赤着的双足无声地踩在厚实温暖的波斯绒毯上。
他没有言语,只是伸出双臂,轻易便将绵软无力的拓跋玉打横抱起。
她轻得惊人,似一片羽毛落在臂弯。他几步走到小几旁,在宽大的圈椅中坐下,让拓跋玉安稳地依偎在他怀中。
他先执起那柄温润的白玉小勺,舀起一勺温热的碧粳米粥,吹了吹,才稳稳地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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