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魂锁寒潭归雁急,桃林暂驻待孕安(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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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里灯火通明,跑堂们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穿梭其间,蒸腾的雾气里飘着酒肉香气。正是晚膳时分,觥筹交错间,掌柜的正支着下巴打瞌睡,突然一锭雪花银地砸在柜台上,惊得他一个激灵。

掌柜抬头,只见玄色大氅掠过眼角,那人已抱着怀中人大步流星踏上楼梯,木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柜台上的银锭深深嵌进木纹里,映着烛光,晃得人眼花。

白战停在二楼转角处的厢房前,被褥里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挣扎。他单手抵住门框,将怀中人往怀里带了带,沉声道:“送一桶热水,再加些清淡的吃食。”声音里还带着未散尽的沙哑。

楼下跑堂的应声差点摔了手中的托盘,忙不迭应道:“客官稍等,马上就来!”说话间偷眼去瞧,却只看见那玄色大氅一闪,房门已地合上,震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

屋内,白战将被褥轻轻放在榻上,那缕青丝终于滑落出来,露出半张潮红未褪的芙蓉面。他伸手拨开黏在颈间的碎发,指尖在锁骨处的咬痕上顿了顿,眸色又深了几分。窗外,暮色渐沉,最后一缕天光透过窗棂,将两道交叠的身影拉得很长。

白战刚直起身,被褥里便伸出一只泛着淡粉的手,虚虚攥住了他的衣角。指尖还带着未褪的颤,像被雨打湿的蝶翼。

“别走...”被褥里传来闷闷的鼻音,尾音还带着些许哽咽的余韵。白战喉结滚动,俯身用指节蹭过对方湿红的眼尾:“只是去拿干净衣裳。”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官爷!就是这间!”掌柜尖细的嗓音刺破门板,“方才那客人抱着个昏迷的姑娘...”木门被猛地踹开时,白战已旋身用大氅将床榻遮得严严实实。闯进来的衙役举着火把,明晃晃的火把突然映亮他翻起的袖口——金线蛟纹在玄色衣料上泛起寒光,龙睛处缀着的两颗东珠随动作流转,赫然是御赐的亲王标记。

“哐当!”为首的捕快佩刀落地,膝盖砸在浸水的青砖上溅起水花:末将该死!不知是摄政...”话未说完便被白战刀鞘抵住下巴抬起,阴影中那张与通缉令截然不同的俊脸勾起冷笑:“现在认得人了?”

床榻突然传来“咔嚓”脆响。某位“饿坏的小娘子”正咬碎第三块核桃酥,琥珀色糕屑簌簌落在绣着五爪暗龙的锦被上。白战头也不回地反手一抓,精准截获她偷摸向点心匣子的手腕,袖中却滑出块金令,“当啷”一声滚到捕快面前——内务府特制的腰牌上御前行走四字灼灼生辉。”

满室俱寂。火把噼啪爆出个火星,照见捕快抽搐的嘴角。他猛地转身揪住掌柜的前襟:“混账东西!人家夫妻恩爱,你也敢编排成拐带案?”掌柜的被勒得双脚离地,后脑勺地撞上门框:“可、可那姑娘方才明明...”

“客官您要的热水——”跑堂的吆喝声卡在喉咙里。木桶砸在地上,热水漫过捕快的皂靴。趁这乱象,白战抬脚勾起地上的银锭,那银子地飞进掌柜怀里,生生将人砸得连退三步。

“惊扰内子安眠。”白战拇指摩挲着腰间刀柄,阴影里的半张脸浮出冷笑,诸位是现在滚,还是等白某帮你们滚?”

捕快们面面相觑,为首的咬牙抱拳:叨扰了!转身便走。

翌日清晨,马车行至一处山明水秀之地。白战勒住缰绳,青骢马在溪边停下脚步。三月的阳光透过桃林,在溪水上洒下碎金般的光斑。他回头望向身后的马车,素白车帘紧闭,里面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一两声压抑的干呕。

“娇娇,我们在此休息片刻。白战轻叩车厢,声音比拂过桃枝的春风还要柔和。

车帘掀起一角,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拓跋玉的眼眸中满是困惑与疲惫,她打量着白战,眉头微蹙:“将军何必为我耽搁行程?”

这声“将军”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白战的胸膛。十天前,在翻越苍岭时,拓跋玉突然用这种陌生的口吻称呼他。起初他以为只是玩笑,直到发现她眼中真真切切的疏离——她又忘记了他,忘记他们是夫妻,只记得他是带她离开爪哇的漠北将军。

“喝点水。”白战解下腰间水囊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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