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兰亭藏锋(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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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位魏典记,三日后便会常驻寺中,总管法会一应礼仪、文书事宜,并有监察之权。这位魏典记,是皇后一手提拔起来的嫡系,以精明干练、目光毒辣着称。她这一来,便如同在咱们头顶悬起了一面明镜,又或是架起了一张巨网。届时,这寺里只怕再无秘密可言,连一丝风吹草动,都难逃她的法眼。”

魏典记……常驻!这意味着来自皇后势力的监控将不再是间歇性的巡查,而是常态化、制度化的全面覆盖。伍元照刚刚因“潜在盟友信号”而升起的一丝热望,立刻被这现实浇下的冰水所取代,巨大的压力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

“从今往后,你须得万分小心,不,是十二万分的谨慎。”徐宝林紧紧盯着伍元照的眼睛,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甚至带着一丝诀别的意味,“魏典记入驻之后,你我在明面上,便只是最寻常不过的居士与寺中老人,甚至要比陌生人更加疏远。绝不可再有如今夜这般私下接触。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记住我所有的话,藏拙守愚,但并非一味退缩忍让。在魏典记、周居士那等明枪暗箭面前,你要表现得足够‘安分’,甚至要显得‘懦弱’、‘愚钝’,让她们觉得你毫无威胁,如同路边的石子,不值得浪费精力。但在某些……或许是转瞬即逝的契机面前,你要有野狐般的敏锐和赌徒般的勇气去识别、去判断。但切记,宁可错过十次,不可冒进一次!没有十足把握,绝不可轻举妄动!活着,才有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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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宝林的话,如同在万丈深渊之上那根纤细的钢丝两边,为伍元照划下了清晰得近乎残酷的界限。一边是过度暴露、万劫不复的危险,一边是错失良机、永堕沉沦的遗憾。这其间的平衡,需要极致的耐心、冷静和运气。

“我明白,元照谨记姑姑教诲。多谢姑姑……屡次冒险点拨。”伍元照压下喉头的哽咽,真心实意地低声道谢。她深知,徐宝林今夜透露的每一个字,都是将自身安危置之度外换来的。

“路,终究要你自己走。好自为之。”徐宝林不再多言,深深看了伍元照一眼,那目光复杂,有关切,有担忧,更有一种托付般的沉重。随即,她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拉开房门,身影融入浓稠的夜色,转瞬消失不见。

寮房内重新恢复了死寂,寒冷空气重新包裹上来。但伍元照的心潮却如同暴风雨中的海面,汹涌澎湃,久久无法平息。皇帝的触角可能已经悄然伸入,但皇后派来的“监工”也即将就位,而且是最难缠的那种。未来的每一天,每一刻,都将是真正的暗流汹涌,步步惊心,如履薄冰。

接下来的三天,感业寺的筹备工作进入了最后、也是最紧张的冲刺阶段。伍元照将“藏拙守愚”四字发挥到了极致。在抄经房,她几乎成了一个人形的抄写工具,不言不语,不争不辩。周居士几次三番试图寻衅,或是挑剔她某个字的间架结构不够完美,或是暗示她速度太慢拖延进度,伍元照都只是立刻垂下眼帘,低眉顺眼地应一声“是,周姐姐指教的是”,然后便拿起废纸,默默地将那句甚至那个字重写数遍,直到周居士再也挑不出错处为止。她这种近乎麻木的逆来顺受态度,反而让一心想要压她一头、寻找她错处的周居士感到一种无趣和无力,加之法会事务繁杂,她自己也被各种指派忙得脚不点地,便也渐渐懒得在伍元照这块“滚刀肉”身上多费唇舌了。

【系统提示:与周居士的“冷淡敌对”关系因宿主的被动防御策略,暂时趋于“表面平静”。周居士对宿主的警惕性及关注度显着下降。】

这算是一个意料之中的小小利好。伍元照需要尽可能消除身边显而易见的麻烦,才能积蓄全部精力,去应对那即将到来的、来自更高层面的风暴。

第三日午后,尚仪局的魏典记如期而至。没有王内侍那般前呼后拥的煊赫仪仗,她只带着两名身着青色女史服饰的助手和四名低眉顺眼的宫女,但排场却丝毫不小,一种无形的威压随着她的到来弥漫开来。住持师太亲自率领全寺有头脸的执事尼姑,在山门外恭敬迎候。

这位魏典记年约三十许,身量中等,穿着一身代表尚仪局女官身份的深青色襦裙,外罩同色半臂,发髻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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