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以彼之道（2 / 2）

滚滚，直冲云霄！

巴图部落的战马，在烈火与浓烟的刺激下，彻底陷入了惊恐，它们嘶鸣着，撞开栅栏，如无头的苍蝇般四散奔逃，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里。

第二天清晨，宿醉的巴图，被族人的哭喊声惊醒。

当他冲出帐篷时，他看到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曾经堆积如山的草料，只剩下一片焦黑的灰烬，还在冒着缕缕青烟，他最宝贵的战马，跑得不知所踪，只剩下几匹老弱病残的，在原地哀鸣。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从头到脚，一片冰冷。

没有了草料，没有了战马，在这个即将到来，漫长而残酷的冬天，他的部落，等于被直接宣判了死刑。

就在这时，呼延豹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他只带着阿古达一人，平静地，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

“呼延豹！！”

巴图的眼睛瞬间血红，他怒吼着，拔出了弯刀，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然而，他身后的族人们——那些老人，女人，孩子——却没有一个响应他，他们看着呼延豹的眼神，不再是敌意，而是一种抓住救命稻草般，带着哀求的目光。

呼延豹停下脚步，看着那把指向自己的刀，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巴图，用你的刀，杀不了我，昨晚，我可以用一百种方法，让你的部落从草原上消失，但我没有，因为你的族人，罪不至死。”

他向前一步，目光直视着巴图因愤怒和恐惧而颤抖的眼睛。

“现在，放下你的刀，跪下，向我效忠。”

“你的部落，我来养活。”

“铛啷”一声。

巴图手中的弯刀，无力地掉落在地。

他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了呼延豹的面前。

他的愤怒在智力上绝对的碾压面前，变成了纯粹的绝望。

消息传遍了草原。

呼延豹，兵不血刃，一夜之间，吞并了巴图的部落。

巴图和他手下所有的战士，单膝跪在呼延豹的面前。

他们双手捧着自己的弯刀，高高举过头顶，献上了草原上最崇高的忠诚。

而呼延豹自己的族人们，此刻正远远地站着。

他们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那个依旧沉默，冷静的首领，眼神彻底变了。

过去的鄙夷和失望，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们从未有过的混杂着敬畏与恐惧的情绪。

他们终于意识到，他们的首领没有死在虎牢关。

死去的是那个他们熟悉只懂冲锋的“苍狼”呼延豹。

活下来的，是一个他们完全不认识的，更冷静，更聪明也更可怕的存在。

呼延豹握住巴图递上的那冰冷的刀柄，感受着上面传来的重量，但他没有看跪在脚下的巴图，也没有看周围那些敬畏的族人。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望向了遥远的南方。

那片给他带来了无尽痛苦，无尽耻辱却也给了他新生的土地。

蛰伏的狼，第一次露出了它那由智慧磨砺而成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