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明修栈道，暗度江南（2 / 2）

“万里，你立刻派一个，我们可靠但是不起眼的人去一趟江南。”

“记住要‘悄悄地’去不要惊动任何人。”

“第一件事，去我们当初，在江南各地建立的那些太子善堂和义诊堂。找到那些被我们推举出来，在当地百姓中，德高望重的主事老人们。跟他们喝喝茶，聊聊天，然后不经意地跟他们抱怨一句——”

他模仿着一个失意小官的语气，惟妙惟肖地说道：“唉……各位老人家啊，你们有所不知啊！京城里，有位天大的官，嫌我们太子殿下，当初在江南，把事情闹得太大了，伤了他的脸面！如今，他正想着法子，要把江南的案子，给强行压下去呢！说不定啊，当初那些被抓起来的贪官污吏，过几天就要官复原职，重新回来作威作福了！”

“第二件事，”叶玄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去见见，我们那些，在江南新交的‘朋友’——那些被我们用利益和恩情招安过来的江南大商人们。也不经意地告诉他们一个小道消息——”

“‘各位掌柜，可要小心了！我可听说，户部那位新上任的尚书大人，正是之前那位被太子殿下斗倒的郑修尚书的亲师弟！他最近正磨刀霍霍，派人来查江南的商税呢！说是要为他的师兄，出口恶气啊！’”

看着钱万里那瞬间亮起，恍然大悟的眼睛，叶玄微微一笑。

“民心如烈火，不去时时地给它添一把干柴，它自己也是会熄灭的。”

“商人的心则如水，没有感受到切身的危险，他们就永远只会想着左右逢源，明哲保身。”

“去吧。”

“去告诉他们。”

“那场本以为已经熄灭的大火，快要复燃了。”

“那场本以为已经退去的洪水也要重新来了。”

江南，苏州府，最大的“太子善堂”之内。

几个须发皆白在当地德高望重的老人，在听完那位从京城悄然而来的“密使”所带来的“流言”之后，气得是浑身发抖，须发皆张！

“什么？！”

“那些天杀的狗官，还要官复原职？！”

“他们还想回来骑在我们江南百姓的头上作威作福？！”

其中一个在上次瘟疫中失去了所有亲人的老人，颤颤巍巍地从祠堂的牌位后面，取出了一份早已被香火熏得泛黄，当初那份按满了十万血手印的“万民书”副本！

他的眼中重新燃起了那足以焚天的怒火！

江南，四海通商行，一座位于太湖之畔的秘密庄园之内。

数十名富甲一方的江南顶级富商，此刻却是人人自危如同惊弓之鸟。

商人甲 ：“怎么办？！户部真的要拿我们开刀了？当初，我们可是都向太子殿下，交了那些狗官的‘黑账’作为‘投名状’的！现在，这是要秋后算账啊！”

商人乙 ：“怕什么！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现在和太子殿下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户部想动我们就是想动太子殿下的根基！大不了，鱼死网破！把事情闹到金銮殿上去！”

就在众人，争吵不休，人心惶惶之际。

钱万里的头号心腹，四海通的二掌柜从一扇巨大的紫檀木屏风之后，缓缓地走了出来。

他将一份早已拟定好的详细罗列了当初江南官场所有贪腐罪证，并附有所有“黑账”铁证的《江南商会万言联名血书》重重地放在了桌案的正中央。

他环视着帐内，所有脸色剧变的江南富商，声音冰冷而又充满了无穷的诱惑。

“各位掌柜。”

“我家少东家的意思也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这艘船要么我们大家，齐心协力把它一直开到京城的金銮殿之上，让它在陛下的面前见一见那朗朗乾坤之光；”

“要么大家就一起被户部那些人凿穿了船底安安静静地沉在这太湖的冰冷湖水里。”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了一抹与叶玄如出一辙的弧度。

“——怎么选各位…自己掂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