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害怕失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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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他没有察觉到我这个凭空出现、并且赖在上条当麻家里的“异常存在”，那绝对是天方夜谭。他什么都知道。但他却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问。他依旧像往常一样，敲开当麻的门，送来奇怪的杂志，用那种轻浮的语气开着不好笑的玩笑。

这份沉默，比任何直接的对峙都更让我感到不安。

他在观察我。他在等待什么？还是说，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他已经因为我的出现，而采取了某些行动，推动了某些我尚未察觉的变化？我的到来，是否已经惊动了他背后那些庞大的、盘根错节的势力？

我必须做点什么。我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了。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无法抑制。我从长椅上站起身，心中的那份疲惫与犹豫，被一股强烈的紧迫感彻底驱散。

“抱歉，黑子同学，御坂大人，”我对着闻讯赶来的两人说道，“我突然想起还有点急事，必须先回去了。”

“欸？这么快？”御坂美琴有些惊讶，“天还没黑呢……”

“没关系，”白井黑子却似乎看出了我脸上的凝重，她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既然有急事，那就没办法了。路上小心。”

我向她们道别，转身便要离开。

“等一下，佐藤同学！”

黑子又叫住了我。我回头，看到她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个小东西，递到我面前。

那是一个做工略显粗糙的、呱太造型的金属徽章，看起来就像是某个廉价的周边产品。

“这个给你。”黑子的脸上带着一丝别扭的神色，似乎不太习惯做这种事，“这是我拜托初春特地改造过的通讯器，只要按下眼睛的部分，就能直接联系到我的终端。而且……里面还装了定位功能。”

我看着她，心中了然。这东西，与其说是给我的，不如说是她为了随时掌握御坂美琴的位置，而准备的“秘密武器”之一吧。

“我虽然不知道你究竟在谋划些什么，也不知道你下午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直视着我的眼睛，那双茶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属于风纪委员的、严肃而又正直的光芒，“但是，佐藤同学，你终究只是个普通市民。如果真的遇到了你自己无法解决的麻烦，需要风纪委员帮助的话……”

她顿了顿，语气坚定。

“我希望你知道，黑子我是不会犹豫的。”

我默默地接过了那枚小小的、却又带着某种承诺的呱太徽章，将它紧紧攥在手心。金属的边缘有些硌人，那份冰凉的触感，却让我那因为噩梦而有些纷乱的心绪，稍稍平复了一些。

“……谢谢你，白井同学。”

我郑重地道谢，然后不再停留，转身快步离开了这片被阳光与笑声包裹的宁静之地。

走在返回的路上，我的心中一片纷乱。

我甚至有些怀念最初闯入上条当麻宿舍时的那份混乱了。

那时候我虽然一无所有，却也一无所惧。我的世界里只有我自己，和那些烂熟于心的、冰冷的设定。我像一个幽灵，一个过客，可以肆无忌惮地在这个世界的舞台边缘游走、试探，因为我知道，我与这里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实质的联系。

而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我拥有了一个可以暂时栖身的角落，一个会在深夜为我煮一碗乌冬面的少年，一个愿意将特制的通讯器交到我手中的、别扭的风纪委员。这些东西，微不足道，却又真实无比。

它们像一根根看不见的丝线，将我这个来自异乡的灵魂，与这个世界，产生了千丝万缕的、无法轻易斩断的联系。

而在我所熟知的这个世界里，“拥有”，就意味着“牵挂”。

“拥有”，就意味着，你开始有了……害怕失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