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离去（1 / 2）

【佐藤明美】

那片操场上的阳光，成了我新生活的底色。

日子在汗水与肌肉的酸痛中被拉长，又在周而复始的训练里被压缩。夏天浓烈的气息渐渐淡去，风中开始夹带一丝秋日的凉意，训练服下的皮肤能感觉到清晨的微寒。我不再去想那段光怪陆离的经历是真实的过去，还是某种巨大压力下产生的幻觉。无论是哪一种，纠结于此都毫无意义。眼下的每一天，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脏有力的搏动，都是无可辩驳的真实。

我将自己完全投入到风纪委员的训练之中。体能、格斗术、情报处理、现场控制……每一项课程，我都以近乎苛刻的标准要求自己。教官们认为我是个有天赋又肯努力的优等生，只有我自己清楚，我只是在用这种方式，来确认自己身体的每一寸都属于自己。我奔跑，直到肺部灼烧；我格斗，直到关节作响。疼痛是最好的证明，它告诉我，我还活着，活在这具属于我自己的、温热的躯壳里。

白井黑子和初春饰利，成了我这段枯燥时光里唯一的亮色。黑子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她的精力旺盛得不可思议，空间移动的能力也日益精进，常常在训练场上制造出各种令人啼笑皆非的混乱。而初春则安静许多，她对电脑和信息流的敏锐，远胜于她在体能训练上的表现。休息的时候，她总是抱着终端，指尖在虚拟键盘上飞舞，偶尔会抬起头，对我露出一个有些腼腆却无比温暖的笑容。

我看着她们，就像看着两株尚未经历风雨的幼苗。她们的世界是那样简单、纯粹，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黑子不止一次地在我面前提起常盘台中学，眼中闪烁着不加掩饰的光芒。我只是微笑着倾听，从不打断她的幻想。我知道她未来的路，知道她会如愿以偿，也知道她将要面对的、远超一个中学生想象的黑暗。

我能做的，只是在对练时，毫不留情地指出她战术上的幼稚；在初春因为体能跟不上而沮丧时，递给她一瓶水，告诉她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我将自己定位成一个略显严厉，但值得信赖的前辈。这层身份，是我精心构筑的、用以隔绝那个噩梦的屏障。

时间就这样不疾不徐地流淌了数月。没有盛大的结业典礼，也没有激动人心的讲话。一个普通的下午，训练结束后，我们所有人的个人终端上都收到了一条来自风纪委员第七学区总部的通知。上面简洁地显示着我们的训练评级，以及——分配去向。

我的名字后面，理所当然地标注着“第177支部”。那里离我就读的“某高中”最近，也是大部分就近学生会被分配的地方。

黑子和初春围了过来，她们的终端上显示着“研修期”，同样隶属于177支部。

“太好了，前辈！以后我们就是一个支部的同事了！”初春高兴地说。

黑子则叉着腰，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哼哼，以后还请前辈多多指教了。不过，在正义的事业面前，我可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我看着她们洋溢着喜悦的脸，心中却是一片平静。我点开通知下方的调动申请选项，没有丝毫犹豫。

负责分配的警备员对我的主动申请感到有些意外。他抬起头，隔着办公桌打量着我。

“佐藤明美训练生，你确定要申请调动到第078支部？那边的辖区在第十二学区，离你的学校很远。”

“是的，老师。”我平静地回答，“我已经提交了转学申请，新的学校是位于第十二学区的清明高中。考虑到未来的工作便利性，我认为078支部是更合适的选择。”

我的理由无懈可击。警备员调出我的学籍档案，确认了转学申请的状态后，便不再多问。对他而言，这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行政流程。他敲击了几下键盘，我的分配信息便被修改。终端上，“177”的数字变成了“078”。

尘埃落定。

送行的那天是个晴朗的傍晚。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巨大的轨道车站里人来人往。黑子、初春，还有她们研修期的指导前辈，已经正式成为风纪委员的固法美伟，都来为我送行。

固法和我差不多年纪，是个稳重可靠的人。她戴着眼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