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告解原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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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怎么了?”
一方通行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站起身,几步就跨到了我的面前,那双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警惕的光。
“没什么。”我深呼吸了几次,强行将那股翻涌的异样感压了下去,声音有些发虚,“大概是……之前不知道在哪个研究所里,被做了什么奇怪的实验,留下来的后遗症吧。”
这是一个在学园都市里,万能到近乎敷衍的借口。但对他,对我们这种人来说,却又是最真实不过的可能。
“闭嘴。”他没有理会我的解释,而是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将我从椅子上拽了起来,“赶紧给我躺回去。”
我没有反抗。身体传来的虚弱感,让我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顺从地任他把我抱回那张柔软的床上,感受着意识的重量再次将我向下拉扯。
他蹲下身,轻轻地拨开我的眼皮,观察着我的瞳孔。
“啧……生命体征倒是还算稳定。”他似乎对这种无法用他所理解的逻辑来解释的状况感到无比烦躁。
他伸出手,动作却出乎意料地轻柔。指尖隔着肩膀的纱布,轻轻地按在了那晚我为了挖出芯片而留下的、左肩伤口旁的位置。
我没有任何反应。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又捏了捏我手臂上的一块在逃亡中撞出的、已经泛紫的淤青。
我依旧没有任何感觉。
“……喂。”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古怪,他抬起头,那双红色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困惑,“你……你不疼吗?”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的,我不疼。从少年院里用工具刀划开自己皮肤的时候,其实我就没有感觉到疼痛。被爆炸的气浪掀飞,重重地撞在墙壁上的时候,我也没有感觉到疼痛。那只是一种以为自己还好的幻觉,所以才能“忍受”。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我能一直坚持到被救出来。不是因为意志力,而是因为我根本就感受不到那些足以让普通人崩溃的痛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的、仿佛连同痛觉一起被抽离的、巨大的空虚。
一方通行沉默地看着我。松开了手,缓缓地直起身,退后了一步。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在一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种混合了震惊、荒谬,与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沉的怜悯。
“你这个白痴……”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双血红的瞳孔里,映着我那张茫然的脸。
“你的身体,早就已经坏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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