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归途杀机（1 / 3）

阿富汗的夜空，像一块被浓墨浸透的巨大绒布，星辰稀疏，月光被厚重的云层吞噬，唯有地面上零星闪烁的火光，勾勒出苍凉戈壁的轮廓。凛冽的夜风呼啸着，卷起粗糙的沙砾，抽打在岩壁上，发出永无止境的沙沙声，仿佛无数冤魂在低语。然而，这自然的悲鸣很快被另一种更暴烈、更刺耳的声音所覆盖——那是能量武器蓄能时特有的低频嗡鸣，紧接着是爆炸的巨响，震得地动山摇。

金红色的马克三号战甲，如同一位从未来降临的机械天神，悬浮在这片被战火撕裂的土地上空。战甲表面流动着冷冽的光泽，与下方燃烧的火焰形成残酷而鲜明的对比。面甲之下，托尼·斯塔克的脸色铁青，嘴唇紧抿成一条坚硬的直线。他的瞳孔中倒映着贾维斯提供的战术界面，无数高亮标记点如同瘟疫般散布在地图上——每一个标记，都代表着一处藏匿的斯塔克工业武器，一本该早已被销毁的“杰作”。

他的视线锁定了一个深入山体的洞窟入口，那里隐约反射出杰里科导弹特有的金属冷光。几名武装分子正围着发射器忙碌，粗糙的布巾裹着头脸，动作熟练地将导弹竖起，其指向的不远处，是一片低矮残破的土坯建筑群，那里有微弱的热源信号，是平民。

“贾维斯，精确计算爆破当量。优先摧毁所有武器存放点，误差控制在半米内。绝对，绝对避开东侧的平民聚集区。”托尼的声音透过面甲的内置通讯器传出，冷静得近乎机械，只有他微微收紧、指节发白的拳头，泄露了心底翻腾的惊涛骇浪——这些杀戮机器，源自他的天才，却成了施加于无辜者身上的噩梦。

掌心炮骤然亮起，靛蓝色的能量束如同审判之矛，精准地射入洞窟深处。轰隆——！剧烈的爆炸声沉闷地响起，火光从洞口喷涌而出，夹杂着武器残骸和碎石。热浪裹挟着沙尘扑面而来，即使有战甲过滤，托尼仿佛也能闻到那其中混合的弹药焦糊味和某种……羊毛被灼烧的腥气。

他降低高度，战靴轻轻落在滚烫的沙地上。面甲向上滑开，露出他写满疲惫与坚毅的脸庞。硝烟尚未散尽，他看到石缝中探出一个小脑袋，裹着洗得发白的破旧头巾，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盛满了恐惧与好奇的眼睛。一个小女孩，手里紧紧攥着半瓶浑浊不堪的水，瓶身上满是划痕。

托尼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他沉默了一下，意念微动，那枚贴身收藏的“诸界商店”会员徽章在战甲内泛起微不可察的光芒。下一刻，一瓶未开封的、瓶壁还凝结着冰凉水露的纯净矿泉水出现在他手中，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嘿，小家伙，”他尽量让声音显得温和，指了指贾维斯在面甲显示屏上标注出的安全路径，“去东边，跟着大家往那边走。那里有医生，有热汤，还有……更多这样的水。”小女孩迟疑地看着他，又看看那瓶清澈得不可思议的水，突然，她飞快地鞠了一躬，拉起旁边一位惊恐的妇人的手，踉跄着却坚定地向东跑去。几个原本躲藏着的平民看到这一幕，也试探着跟了上去。

托尼重新合上面甲，再次升空。他盘旋在这些逃难者的上空，战甲的能量护盾悄然展开，淡蓝色的光幕偶尔挡开从混乱中射来的零星流弹，护盾泛起涟漪，如同夜空中短暂绽放的蓝色花朵。他是一面移动的壁垒，默默护送着这些因他的过去而受苦的人们，走向渺茫的希望。

清理工作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当最后一个武器库在爆炸中化为废铁，托尼悬浮在半空，俯瞰着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心中没有一丝轻松，只有更加沉重的负罪感。这是他必须偿还的债。

“先生，能量剩余65%，左腿部装甲轻微损伤，不影响飞行。建议返航检修。”贾维斯的声音响起。

“返航。”托尼调转方向，推进器喷出耀眼的蓝焰，战甲冲天而起，将下方的苦难与硝烟远远抛在身后。

然而，归途并非一帆风顺。进入平流层后，贾维斯的警报声骤然变得尖锐。

“警告！两点钟方向，两架F-22‘猛禽’战斗机高速接近！高度米，速度1.8马赫！识别信号‘鞭索一号’、‘鞭索二号’！已被火控雷达锁定！检测到AIm-120导弹锁定信号！预计撞击时间15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