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城头冷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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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套礼服,是他早在数月前就亲自下令,命少府最顶尖的工匠,比照他自己的加冠礼服规制,又融入了一些独特设计,为燕丹量身定做的。

当时他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要在自己最重要的时刻,让燕丹以最耀眼,最与他相配的姿态,站在他的身边。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开口:“丹,你快来……” 试试两个字刚到嘴边,却猛地顿住了。

他想起来,今天一早,燕丹就向他禀报过,要去巡视城防,并与李信等人进一步细化加冠礼当日应对“嫪毐作乱”的布防方案,此刻恐怕并不在宫中。

一股莫名的失落和烦躁再次涌上心头,嬴政挥了挥手,让属官将礼服暂且放在一旁的软榻上。

属官退下后,嬴政起身,走到软榻前,伸手轻轻抚过礼服冰凉的丝绸面料。

玄色为主,与他加冠礼服的底色一致,纹样虽然根据侯爵的等级有所调整,但整体的风格、配色,尤其是袖口和衣缘处那些隐秘的,只有细看才能发现的相似云雷纹,无不透露出设计者的“别有用心”。

这活脱脱就是超前了数千年的“情侣装”概念。

按照礼制,即便是彻侯,在国君加冠这样庄重的大典上,所穿的礼服也应当与百官大体相似,以示尊卑有序。

但这是嬴政的意思。

他就是要打破这循规蹈矩的礼制,他就是要让燕丹穿着与他遥相呼应的礼服,站在百官之前,宗亲之侧,接受万民朝拜。

他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燕丹在他嬴政心中的地位,是何等的特殊,何等的独一无二。

他曾以为,这是他能给予的,最直白也是最荣耀的宣告。

可现在,看着这套华美却空荡的礼服,嬴政的心头却弥漫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

衣服做得再像,再特殊,若穿衣的人心不在此,又有什么意义?

他想要的,从来不只是燕丹穿着与他相配的衣服,站在他身边。

他原本以为,只要大权在握,便能将一切牢牢掌控在手心,包括他视若性命的人。

可现在,他却隐约感到,有些东西,或许是至高无上的王权,也无法完全束缚的。

比如,一颗看似近在咫尺,却可能从未真正向他完全敞开的心。

嬴政久久地凝视着那套礼服,眼神复杂难辨。

阳光移动,将他孤独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在冰冷的地面上。

华服犹在,心意未改,但那份想要昭告天下的冲动和喜悦,却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尘埃。

另一边的燕丹,并未如嬴政所想在忙碌地布置防务。

他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走上了雍城那日嬴政曾站立过的城墙。

冬日的寒风比前几日更凛冽了些,如同刀子般刮过脸颊,吹得他衣袂翻飞,发丝凌乱。

城头空旷,视野开阔,远处是苍茫的关中大地,近处是雍城鳞次栉比的屋舍。

但燕丹的目光并无焦点,他只是需要这样一个开阔而冰冷的地方,让自己混乱的思绪能稍微清晰一些。

所谓的巡查防务、调整布控,其实根本没什么急需商讨的细节。

主犯嫪毐早已成了阶下囚,其残余党羽也早被李信带着人像篦头发似的梳理过好几遍,掀不起什么风浪。

按照嬴政那个“将计就计”的计划,冠礼当天,不过是放嫪毐出来演一场注定失败的戏,所有“溅起的水花”都将在严密的控制范围内。

他离开王宫,与其说是为了公事,不如说是一种下意识的逃避。

他不想回去面对嬴政,不想去面对那个在冰冷寝殿之夜后,变得无比清晰,让他无所适从的问题——他对嬴政的爱,或许真的没有嬴政对他的爱那么深,那么炽热,那么具有排他性。

他给不了嬴政想要的,那种激烈的、当众宣示的、带着强烈占有欲的回应。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在系统的鼓动下,半推半就地回应嬴政的感情?

燕丹一直觉得自己骨子里是个欲望很淡薄的人,在现代社会便是如此,对很多东西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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