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盆满钵满与连根拔起(2 / 3)
脉的刀斧手,连同这摇摇欲坠的王朝,一同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消息以骇人的速度被层层传递,直入禁宫。
不到一个时辰,朝钟以一种不合礼制的急促和沉重,轰然撞响。文武百官,无论此时身在何处,正做着什么,都被这象征着巨变与灾难的钟声骇得魂飞魄散,慌乱地换上朝服,向着皇城方向狂奔。
金銮殿上,从未有过的压抑。御座上的帝王,面容隐在十二旒白玉珠之后,看不清神情。太子立于御阶之下,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白,嘴唇紧抿,垂在袖中的手无法控制地轻颤。
陈承安平静地陈述查抄所得,声音不高,却字字如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大殿。当那龙袍与巫蛊人偶被内侍颤巍巍捧出,呈送御前时,整个朝堂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连呼吸都已停滞。
紧随其后,南疆撕裂般的军报被唱响,中山王的名字和“内应”、“告急”等词混合在一起,像一把冰冷的锉刀,研磨着每一位朝臣的神经。
死寂之后,是压抑不住的骚动和窃窃私语。恐慌、猜忌、难以置信,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来自某些角落的冰冷快意,在宽阔的大殿里无声地流淌、碰撞。
“陛下!”一名出身河间李氏的御史,像是终于抓住了某种救命稻草,抑或是彻底豁了出去,猛地出班,声音尖利,“边关危急至此,中山王殿下独木难支!当务之急,应立即派遣重臣,携粮饷兵械前往督军!并彻查内奸,以安军心!”
“臣附议!”又一人闪出,目光却阴冷地扫过陈承安,“然京城骤起大狱,百官惶惶,人心离散,岂非正是自毁长城,令亲者痛仇者快?崔氏之事,或有隐情,龙袍厌胜,来得太过蹊跷!臣恐是有人构陷,欲乱朝纲,借此铲除异己!”
“臣以为,当务之急是暂停查抄,安抚诸公,一致对外!”
“臣附议!请陛下明鉴!”
“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
越来越多的人出列,言辞或激烈或沉痛,目标却惊人一致——逼宫。要以边关烽火为盾,以朝局动荡为矛,迫使御座上的那人让步。
浪潮般的请命声中,帝王始终沉默。
珠旒不动,看不清龙颜是喜是怒。
就在请命的声浪几乎要掀翻殿顶琉璃瓦的时刻,御座上,一直如同泥塑木雕般的帝王,忽然动了。
极轻的一声笑,从那十二旒白玉珠后逸了出来。
轻得如同叹息,却又冷冽得像三九寒风刮过冰棱,瞬间压过了满朝的喧嚣。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出班的臣子们还保持着躬身奏事的姿态,脸上慷慨激昂或沉痛万分的神情却瞬间冻结,只剩下惊疑不定。
他们看见,一直沉默的帝王微微抬起右手,玄色龙袍的广袖垂下,露出一截明黄中衣和修长的手指。指尖夹着一卷薄薄的杏黄绢帛,那色泽,在场所有人心头都是一悸——非圣旨,非敕令,那是一种只用于最隐秘、最不容置疑的场合的…密旨。
那卷绢帛,被两根手指随意地一松,轻飘飘地,自御阶之上坠落。
它像一片被秋风吹落的枯叶,在空中翻转、飘荡,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牵动着所有人的心跳。
最终,它无声无息,落在了一直垂首静立的陈承安摊开的掌心之上。
冰凉的触感,瞬间浸透皮肤。
陈承安的手指收拢,握紧了那卷决定着无数人命运的绢帛。他甚至没有低头去看一眼。
因为他听见了,御座上那把依旧平静,却已浸透无尽杀伐血腥的声音,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响彻死寂的大殿:
“既都不愿体面,”
声音顿了顿,仿佛在品味着这句话里的无奈与决绝,旋即化为万载玄冰般的森寒。
“那便——”
“诛九族。”
最后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三道九天惊雷,轰然劈落在每个人的头顶,将魂魄都震出了躯壳。
陈承安躬身,领命。
再直起身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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