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武安侯府(2 / 3)

加入书签

削压榨的百姓来说,这就是天堂一般的生活。

陈承安让陈一去牙行买一些下人回来,若是有那些有潜力的少年也一并买回来。

陈家缺人,确切地说是缺能帮着陈承安做事情的人。好在这个世界有牙行这种东西存在,可以直接购买,买到手的人便不再是货物,而是去官府造成,转为奴籍,归主家所有,主家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利。

这些日子,陈承安的武安侯府随着陆续购买的下人,也渐渐热闹起来。

日子就这样一天又一天地过去,朝廷那边,陈承安寻到了大太监严嵩,告诉大公公,这些日子自己要去一下陛下。

帝辛陛下也很爽快,直接一口答应下来,然后再次让严公公问了一嘴,能借点银子不,陈承安再次无语。

在京城,一切都是新的开始,这一日,陈承安心血来潮,想出去逛逛,便喊来了陈一,他想去牙行,看能不能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自己需要的人才,陈一自然不敢怠慢,带着自家少爷便出门直奔西市而去。

寒冬的风,像钝刀子般刮过城西的牲口市。空气里弥漫着牲口粪便、烂泥和绝望的气息,浑浊得令人窒息。陈承安裹紧身上的狐裘,眉峰蹙得极紧,目光扫过那些被草绳拴着脖颈的人,老的、小的、残的,像待价而沽的牲口,眼神大多已麻木如死水。

陈承安不是圣母心泛滥之人,可是今日第一次来到这种牲口市才发现,那些待售的兽类与这些待售的奴隶其实并无两样,而且那些好一些的异兽、妖兽、灵兽的待遇甚至比这些人要好很多。这就是这个世道,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特色,陈承安将这一切记在心底,他不是圣人,他也改变不了,可那些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身影仿佛刻印在了脑海里,挥之不去。

管家陈一却在此刻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一个角落。那里瑟缩着一老一小。老的须发皆白,脸上沟壑纵横,是岁月和苦难共同刻下的印记,一件看不出原色的破袄裹着他枯瘦的身子,在寒风里形销骨立。他身边紧紧依偎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小脸冻得青紫,唯有那双漆黑的眼睛,像受惊的小兽,惶恐不安地扫视着这个冰冷的世界。老人一只手紧紧攥着孩子冰凉的小手,另一只手艰难地拢着孩子单薄的肩头,试图替他挡住那无孔不入的寒风。

陈承安顺着陈一的目光看去,眉头锁得更深。他看见陈一上前,与那面目凶横的牙人低声交谈了几句,几块碎银子便递了过去。牙人掂了掂,脸上挤出一点满意的笑容,解开了系在老人枯瘦手腕上的草绳。

陈承安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混着深深的困惑涌上来——陈一办事向来精明稳妥,怎会如此糊涂?买下这样一个风烛残年、看着随时会倒毙的老叟,再搭上一个懵懂无用的幼童?莫非这老人有什么特殊之处?

“陈一!”陈承安的声音低沉,并没有掺杂任何感情,而且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这是何意?”

陈一尚未答话,那被买下的老人却已有了动作。他先是费力地弯下腰,用枯枝般的手指,极其缓慢地拂去小孙子裤腿上沾的泥点。那动作轻柔得近乎一种仪式,带着一种不合时宜的庄重。做完这一切,他才直起身,面向陈承安。浑浊的老眼在陈承安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里有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瞬间剥开了他月白色儒袍之下的本质。接着,老人竟微微整理了一下那件破烂肮脏的衣襟,然后,对着陈承安,双手交叠,缓慢而端正地深深一揖。

那是一个标准的、属于士大夫的礼仪。腰弯得有些颤抖,却异常沉静,带着一种久违的、属于另一个早已倾覆的时代的尊严。

“老朽陆鸿渐,”他的声音如同枯叶摩擦,沙哑,却字字清晰,在嘈杂污浊的市井喧嚣中,竟像投入死水的一颗石子,激起一圈微澜。

陈承安听闻这个名字,也是一愣,陆鸿渐,当世大儒,这是大周南边的一个叫做越国的丞相,当时被大周王朝的滕州城所灭。南越灭国,国中的皇族和一些士大夫都成了阶下囚。这位南越丞相竟然出现在京城的牙行,不得不说,造化无情,天意难测。

这是这位曾经的南越丞相缓缓开口。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