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莱州荞青,坊罢牵局,信露深谋(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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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州的荞麦田裹着一股冷涩的霉味,刚抽茎的荞麦株从基部开始发黑,像被冻坏的墨条,风一吹就往泥里倒,倒伏的茎秆上沾着灰褐色的霉层,一碰就蹭得满手是粉;没倒的荞麦也透着病气,叶片卷成筒状,叶背爬着细小的黑粒,捏开荞麦籽,里面是空瘪的白絮,连半点粉芯都没有。乔郓蹲在一丛倒荞前,指尖掐断发黑的茎秆,断面处渗出黏糊糊的汁液,带着股刺鼻的土腥气:“这是‘荞麦立枯病’,专害根茎,”他对身边的老农户郑老爹道,“山地土薄,一遇连阴雨就烂根,再加上——孙二十二把抗枯荞麦种藏了,连城里的荞麦加工坊都被人包了,现在想磨点荞麦面都得找他买。”

郑老爹手里攥着把断柄的荞麦镰,镰刃上的豁口能卡住荞麦茎,木柄是用去年的荞麦秆缠的,不结实,昨天割病荞时又裂了道缝。他的土坯房在荞麦田边的山坳里,房檐下挂着两串去年的荞麦干,白花花的荞麦籽嵌在褐壳里,比地里的活荞精神多了。屋里传来孙子郑荞的小声念叨:“爷爷,俺想吃荞麦馒头。”孩子不是馋,是连着十天没吃过正经干粮,顿顿喝野菜荞糠粥,小脸都瘦脱了形。“俺种了二十四年荞麦,”郑老爹声音发颤,指了指山下的“丰裕荞麦坊”,“孙二十二说‘抗枯种要十四文一斤’,还说‘想磨面就得用他的种’,俺前天去坊里问,他的护院把俺的布口袋都扯破了,撒了一地的陈荞,骂俺‘穷鬼不配吃白面’。”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半块硬邦邦的荞麦糠饼,是上个月从坊门口捡的,饼上还沾着沙粒:“荞荞说想带馒头去学堂,俺连新荞麦都没有,哪来的面蒸馒头?”

铁牛扛着“莱州护荞队”的木牌走过来,木牌边缘被山风吹得毛糙,周壮、二柱跟在后面——周壮手里捏着片荞麦叶,叶背的黑粒还没干透,“这不是普通的立枯病,”他凑近闻了闻,“叶背的黑粒是病菌孢子,比俺在梁山见的毒多,孙二十二肯定在种子里掺了带病的陈种,故意让地里发病。”二柱则揣着张揉皱的纸条,是加工坊的工人偷偷塞给他的:“坊里的人都快罢工了,孙二十二和梁山的‘鬼脸儿’杜兴勾结,压了三个月工钱,还让工人把好荞麦磨成粉,运去山后藏着,说是‘留着冬天用’。”

王月瑶推着台改装过的“山地荞麦防枯点播耧”走过来,枣木车架换了带齿的山地轮,不会在坡地上打滑,前端加了个竹制的“病荞拨除叉”,像小爪子一样,能把倒伏的病荞从泥里挑出来;后端的播种斗做了个双层槽,上层播经苏婉药浸的抗枯荞麦种,下层装着磨碎的荞麦皮——她昨天跟加工坊的老工人学的,荞麦皮透气保水,铺在种穴里能防烂根。“刚才去坊附近的杂货铺打听,”她擦了擦手上的荞麦粉,拨除叉上还挂着半株倒荞,“杜兴每天辰时会去坊里查账,地窖的钥匙就挂在他腰上,地窖里除了荞麦种,还堆着不少磨好的荞麦面,都是用朝廷发的救荒荞磨的。”

苏婉提着药箱,还挎着个小竹篮,篮里装着刚蒸好的荞麦糠窝头——她听郑老爹说郑荞想吃馒头,特意用家里剩的陈荞磨了点粉,蒸了几个窝头。药箱里除了“祛枯膏”(用莱州知母、硫磺和荞麦根熬的,涂在茎基部防枯),还多了个陶瓮,装着“保根液”:“这保根液得兑水浇在种穴里,知母能杀土壤里的病菌,荞麦皮能保水,两样掺着用才管用;倒伏的病荞得连根拔了,扔到山坳的火堆里烧,别让孢子飘到好荞上。”她蹲下身,用小毛刷给健康的荞麦茎涂药膏,余光瞥见郑荞扒着门框看,悄悄把一个窝头塞进郑老爹手里:“给娃垫垫肚子,等找到新种,就蒸白面馒头。”

乔郓接过二柱递来的工人纸条,上面画着加工坊的地窖位置,就在坊后院的磨盘

【作物:莱州甜荞麦(立枯病感染率92%,荞麦籽饱满度不足6%,预计减产98%)】

【核心冲突:孙二十二囤抗枯荞麦种(假种掺病粒抬价300%,真种藏加工坊地窖)+ 勾结杜兴控加工坊(垄断荞麦面产销,扣救荒荞55石磨粉藏地窖)+ 梁山借荞囤冬粮(杜兴负责莱州粮储,计划将荞麦面运去梁山总坛,做冬日军粮)】

【破局关键:加工坊工人已约定辰时罢工,引开护院;杜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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