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初春冷(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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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2010年库房搬迁,昌盛商贸2009年注册档案遗失”的字样格外刺眼。“2010年工商站只是换了个办公室,档案都是专人搬运的,怎么就偏偏遗失了这一家的?”他冷笑一声,指尖划过“档案遗失”四个字,“这借口编得也太不走心了。”

“可不是嘛!”周凯一拍大腿,声音提高了几分,“我找工商站的老林打听,他说昨天下午陈书记的秘书小孙去了趟工商站,跟站长关着门聊了半个多小时,走的时候塞了条硬中华,还说‘陈书记交代的事,务必办妥当’。工商站长本身就是陈书记2010年调整干部时提上来的,哪敢不听他的?”

李泽岚捏了捏发胀的眉心,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陈卫国在阳山当了八年县委书记,早已把这里打造成了自己的“独立王国”——人事上,他手握县管干部的任免实权,这些年通过几次干部调整,把银行、工商、交通、医院等要害部门的负责人全换成了自己人,连私人诊所的张大夫都靠着他的关系拿到了医保定点资格;财权上,县里大额资金的使用看似要过常委会,实则最后全凭他一支笔拍板,工程项目更是想包给谁就包给谁 。

自从元宵节前拿到单据,他让周凯暗中调查,可短短十天,调查就像撞上了一堵铜墙铁壁:除了周建国失踪、银行和工商站不配合,当年负责交通项目档案的王科长也突然“生病”请假——上周还好好的,跟周凯聊过2009年项目的“大致流程”,这周突然说“得了急性肠胃炎,住院输液”,周凯去县人民医院查就诊记录,却发现根本没有他的挂号信息;连他常去的私人诊所张大夫都改口说“最近没见过王先生,不知道他病了”。更棘手的是,市局派来的老郑,昨天去交通局调取2009年的项目档案,结果档案科的人说“2009年的部分档案在2011年的梅雨季节受潮霉变,已经销毁了”——所有与2009年相关的线索,仿佛被人刻意抹去,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陈卫国在县委书记的位置上坐了八年,早就把阳山的要害部门都织成了自己的关系网。”李泽岚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湿冷的江风夹着远处菜市场的喧闹声灌进来,吹得他一哆嗦。他望着斜对面的县委办公楼,陈卫国办公室的灯亮得刺眼,窗户里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偶尔抬手端起茶杯,姿态从容得像没事人一样。“他2009年刚掌权就敢伸手,这八年怕是早就把这里的规矩摸透了,什么‘灵活变通’‘打擦边球’的手段都用得炉火纯青,连三年前的尾巴都扫得干干净净。”李泽岚的声音透着疲惫,“现在县一级的部门全听他的,我们再硬查下去,不仅抓不到实锤,还会打草惊蛇。他要是把剩下的零星证据一毁,这三年前的案子就真成了‘死案’。”

周凯急得直搓手,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厚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把三年前的烂账糊弄过去吧?这19万可是2009年县财政挤出来的修路钱,农户们盼了大半年,结果路没修好,钱还被贪了!咱们刚到阳山,要是连这事都解决不了,老百姓该怎么看我们?”

李泽岚沉默了,他靠在窗边,望着院子里那棵老榕树。枝丫上还挂着过年时挂的红灯笼,被风吹得晃来晃去,灯笼纸被雨水泡得发白。他想起刚到阳山时,市委林书记跟他说的话:“陈卫国在阳山待了八年,根基太深,你去了要敢碰硬,也要会碰硬——实在不行,就找张劲松搭把手,他是省管干部里少数没跟陈卫国抱团的,心里装着老百姓。”当时他还没在意,现在想来,林书记的提醒,是早就知道陈卫国在阳山的权力有多稳固。

张劲松在阳山待了十五年,从派出所民警一步步做到政法委书记,为人低调得近乎沉默。常委会上,他很少发言,却总在关键时候投出“弃权票”——既不跟陈卫国的人抱团附和“交通项目先缓一缓,保党政机关开支”,也不主动支持他提的“开春优先修乡村路”。上次讨论七拱镇道路维修资金时,陈卫国拍着桌子说“县里财政紧张,哪有闲钱修村路”,几个常委立刻跟着附和,张劲松却捧着搪瓷杯喝着凉茶,最后轻轻说了句“春耕不等人,农户的事耽误不起”,没明确站队。李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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