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品茶(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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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去交通局调凭证。”

送走周凯,李泽岚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七点四十分,离跟政法委书记张劲松约定的喝茶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深灰色夹克,又对着镜子理了理衣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纽扣,心里反复盘算着:张劲松在常委会上的态度一直很微妙,既不跟着陈卫国附和“交通项目要压缩预算”,也没明确支持过自己提的“道路质量抽查”。

上次讨论“七拱镇道路修缮项目资金”时,陈卫国说“县里财政紧张,项目得缓一缓”,几个跟陈卫国走得近的常委都跟着附和,张劲松却坐在角落里,半眯着眼睛喝茶,最后投了“弃权”;还有一次聊到“桑蚕试点的运输道路维护”,他提出让交通局定期抽查路况,周志强当场反对,说“维护成本太高,没必要”,张劲松也没说话,只在最后说“要考虑农户的实际需求”,没明确站队。

这次约张劲松喝茶,表面是聊“交通项目的安全监管”,实则是试探他的立场——查周志强离不开政法系统的协助,后续要是需要固定证据、控制相关人员,甚至可能要查银行流水,都得政法委出面协调。要是张劲松站在陈卫国那边,肯定会从中作梗,让调查卡壳;可若是能争取到他的支持,至少能确保证据不被销毁,查起来也能少些阻碍。

李泽岚开车到县招待所时,八点刚到。招待所的“松鹤厅”在二楼西侧,临着后院的老银杏树,他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张劲松的司机站在门口等他:“李县长,张书记已经到了,在里面等您呢。”

推开门,张劲松正坐在靠窗的红木八仙桌旁,手里捏着个紫泥紫砂壶,指尖慢悠悠摩挲着壶身的包浆。他穿一件深灰色中山装,领口的两颗纽扣扣得严丝合缝,没留半点空隙,中山装的料子是洗得发白的纯棉,左胸口袋上绣着的“为人民服务”五个字,线色虽淡却依旧清晰,袖口露出的上海牌机械表,表盘边缘磨出了细密的划痕,表带却擦得锃亮,连表扣的缝隙都没半点灰尘。

张劲松今年五十四岁,两鬓的白发没染,像撒了把碎霜顺着耳后垂下,额头上的抬头纹深得能夹进指尖,笑起来时眼角的皱纹会挤成两道深沟,却透着股让人猜不透的温和。鼻梁上架着副黑框老花镜,镜腿用透明胶带缠了圈——去年开全县政法工作会时,他不小心把眼镜摔在了地上,镜腿断了一截,秘书想给他换副新的,他却摆手说“还能用,缝缝补补不浪费”,一直戴到现在。

“泽岚,来了?快坐。”张劲松抬头看见他,声音带着北方人特有的浑厚,听不出明显情绪,他抬手示意对面的梨花木椅,又指了指桌上的白瓷盖碗,“刚泡的明前碧螺春,是我老家的亲戚寄来的,水温刚降下来,你尝尝。”

李泽岚在椅子上坐下,服务员正好端着一小碟瓜子和花生进来,轻轻放在桌上就退了出去。他没急着提正事,先端起盖碗,轻轻吹了吹茶汤——浅黄绿色的茶汤里飘着细细的茶毫,喝在嘴里带着淡淡的兰花香,确实是上好的碧螺春。

“张书记倒是会选地方,这松鹤厅临着后院,安静,还能看见老银杏树,环境真好。”李泽岚放下盖碗,目光落在窗外的银杏树上,树干粗壮,枝丫繁茂,叶子已经开始泛绿,“这树看着得有几十年了吧?”

“有五十年了。”张劲松拿起紫砂壶,给李泽岚续了杯茶,“我刚到阳山政法委的时候,这树就这么粗,那时候招待所还没翻新,松鹤厅还是个小木屋,我常跟老书记来这儿下棋。那时候阳山的路难走,从县城到青莲镇得绕三个小时山路,老百姓赶集都得半夜出门,现在路修得多了,高速也通了,可问题也跟着来。”

李泽岚心里微微一动,知道张劲松是在引他聊交通,顺着话头往下接:“确实,最近接到不少农户反映,去年修的几段村路,才过了个冬天就裂了缝,有的地方还坑坑洼洼,骑车都容易摔跤。我想着让交通局组织一次质量抽查,看看是不是施工的时候偷工减料了,可周志强说‘冬天冻融是正常现象,过了春天就好了’,一直拖着没办。”

他顿了顿,眼神落在张劲松脸上,观察着他的反应:“张书记您管政法,平时接触的民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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