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见面(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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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推了半小时车,裤腿全湿透了;在小江镇,他跟着果农去看砂糖橘园,发现运果的路窄得只能过三轮车,稍微重点的卡车根本进不去,果农说“今年橘子熟了,运不出去,只能贱卖给贩子”;更让他感触深的是,每次跟乡镇干部聊起路的问题,大家都欲言又止,后来才知道,陈书记在阳山待了8年,很多干部都是他一手提拔的,没人敢轻易提不同意见。

林建明放下钢笔,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木椅,声音比电话里更温和些:“坐吧,泽岚。苏老弟昨天还跟我打电话,说你这孩子‘轴’,到了阳山就扎进乡下,连家都顾不上回,苏晴怀着孕还得惦记你。”他拿起桌上的搪瓷杯,喝了口热茶,杯底还沉着几片茶叶,“赔罪就不必了。我当干部这么多年,最不喜欢的就是‘刚上任就跑机关’的人——今年市里正抓‘基层调研年’,把时间花在老百姓身上,比天天来我这儿汇报强。”

李泽岚坐下,腰杆不自觉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没敢放松。他知道,林建明肯定清楚陈卫国在阳山的情况,却没主动提起,这是在等他说真话。

林建明把搪瓷杯放在桌上,指尖轻轻敲了敲杯沿,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股温和却锐利的劲儿:“说说吧,这两个多月在阳山,看到了什么、遇到了什么,都跟我讲讲。不用藏着掖着,也不用顾忌谁,咱们基层干部,说点实在的。”

李泽岚心里一暖,林建明的坦诚让他少了几分拘谨。他打开牛皮纸袋,拿出工作汇报,却没直接念,而是抬头看着林建明:“林书记,我先跟您说件最急的事——路。这两个多月跑下来,农户反映最多的就是路。七拱镇有段桑蚕运输路,2009年修的,现在才用两年,到处是裂缝,上个月下雨后积水能没过脚踝,农用车得绕三公里才能走。有个养蚕的农户跟我说,今年蚕茧因为耽误运输,少卖了五千多块,那是他家大半年的收入。还有青莲镇移民村的路,今年秋天塌了,到现在还没修好,老人扛着东西走田埂,摔了好几次。”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些:“更难的是,这些路的施工方是个叫顺通的公司,我去查了下,注册地址是岭背镇的空门面,里面连办公桌椅都没有。可就是这么个公司,这几年接了阳山近半数的道路项目,预算超支是常事——七拱镇那段路,预算120万,实际花了180万,超支的60万只写了‘临时材料费’,没附任何清单。我后来才知道,这家公司今年7月注销了,9月,陈卫国书记的侄子陈亮就成立了一家新公司,名字就差一个字,接的还是阳山的道路维修项目,青莲镇塌了的那段路,就是他修的,没走招标流程。陈书记在阳山待了8年,

林建明没说话,指尖轻轻按着桌沿,目光落在清单上,镜片后的眼神依旧平静,却微微蹙了下眉——显然,他对陈卫国的“小动作”有所察觉,但没想到会这么明显。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李泽岚的声音,还有空调出风口轻微的送风声,窗外的雨声似乎都小了些。

“路不通,产业也没法推进。”李泽岚又说,语气里多了几分急切,“市里今年不是下文鼓励发展特色农业吗?我想在阳山推桑蚕试点,选了几块荒坡地,跟农户都谈好了,可启动资金卡在财政局,张副科长说要‘核实土地性质’。我跟自然资源局核对过,那些地全是合规的,之前种玉米产量低,农户早就想改种桑树了。我找陈书记商量,他说‘老项目别揪着不放,重点看未来’,可路不修、钱不到,未来怎么推进?他在阳山待了8年,大家都习惯了按他的思路来,我想推动点新事,总觉得处处受限。”

他说着,拿出农户的证词,递到林建明面前:“这是七拱镇农户材料,他们都盼着能把路修好、把桑树种上。我知道陈书记是老阳山,对当地情况熟,可基层工作不能只看‘熟不熟’,还得看老百姓满不满意。现在我有点力不从心,想调项目档案,交通局说要县委办终审,陈书记不签字就拿不到;想推进试点,资金批不下来,再拖下去,明年春天的种植季就错过了。”

林建明拿起证词,翻了几页,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签名和红手印,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手指在“陈亮新公司”的名字上顿了顿。他把证词放在桌上,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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