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听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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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乡长笑着说:“今晚我做东,尝尝老王家的炖羊肉,明天红果村修路的用电问题,还得仰仗各位。” 而此时赵书记的办公室还亮着灯,我路过时瞥见他正对着地图标注各村的缺水点,桌上放着没吃完的泡面。

这种差异在迎来送往的细节上更显眼。张乡长的手机每天响个不停,不是 “王总” 就是 “李局”,周末常有人来家里拜访,后备箱里塞满土特产。赵书记却把手机号设成了工作专线,非工作时间从不接陌生电话,有次他表妹想来乡里找份工作,被他按规定拒绝了:“不能开这个先例,按程序报名考试。”

办公室的打印机坏了请人来修,维修师傅是张乡长的远房侄子,修好后死活不肯收钱:“张乡长打过招呼了,这点小事不用给钱。” 赵书记知道后,让我把维修费送到了乡财政所,特意交代 “公事公办,不能占私人便宜”。张乡长听说后冷笑一声:“赵书记这是在部队待久了,不懂人情世故。”

这些细碎的观察像拼图,渐渐凑出清晰的轮廓:张乡长扎根本地多年,人脉交错盘结,做事讲究 “人情社会” 的潜规则,习惯用关系和利益维系工作;赵书记带着部队的硬朗作风,信奉规则和实干,厌恶迎来送往的虚礼,一心想按政策和实际需求办事。

一个暮春的傍晚,我去收发室取报纸,听见两个老职工聊天:“张乡长在这儿二十年,黑白两道都熟,上次乡建筑公司欠薪,工人闹到乡政府,他出面喝顿酒就摆平了。”“赵书记刚来就敢动张乡长的人,上次查低保违规,清退了好几个张乡长的亲戚,这梁子结大了。”

走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晚风带着玉兰花的香气,我却心里发沉。老王的话、眼前的种种细节,都在说明这场矛盾不只是工作思路的分歧,更是两种处事逻辑的碰撞 —— 一边是盘根错节的地方势力和人情社会,一边是刚正不阿的部队作风和规则意识。而我夹在中间,既要应对张乡长那些 “按惯例来” 的暗示,又要执行赵书记 “按规矩办” 的要求,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回到办公室,我在笔记本上写下:“赵书记像利剑,想斩开积弊;张乡长如藤蔓,已扎根土壤。”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办公楼里只剩下我和赵书记办公室的灯光还亮着。我知道,随着红果村修路项目的推进,这两种力量的碰撞,只会越来越激烈。而我能做的,就是在看清这一切后,依然守住 “为老百姓做事” 的初心,在复杂的缝隙里,尽量让该成的事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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