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另辟蹊径(1 / 2)
晌午收工的哨声响起,所有人都如同被抽掉了筋骨,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回走,连吃饭的胃口都欠奉。顾安东强忍着不适,迅速扒拉完碗里能照见人影的稀粥和硬邦邦的窝头,脑子里却在飞速旋转。
硬拼体力,自己这身板短期内绝对是垫底的。看着所有人,包括那些老把式,都在这片坚硬的土地上耗费着巨大的力气却收效甚微,他意识到,必须想点别的法子。蛮干不行,就得靠“巧”劲。
他想起临下乡前,爷爷特意提过一嘴,在邻县农机站,有位他当年的老战友,叫秦战斗,是个耿直火爆的性子,但重情义。爷爷说,万一遇到实在过不去的坎儿,可以试着去找找秦爷爷,提他的名字,或许能得几分照应。
眼下这开荒的效率和强度,对所有人都是个折磨。这不就是“实在过不去的坎儿”吗?
下午原本是政治学习,可以请假。顾安东立刻换下了那身沾满泥点、被汗水浸透的劳动布衣服,仔细擦了把脸,从自己带来的有限行李中,珍重地取出那瓶原本打算逢年过节才动用的“景芝白干”,用旧报纸包好。又跟队长打了个报告,说是要去县里探望一位长辈。队长看他态度诚恳,也没多问,挥挥手批了假。
凭着爷爷给的模糊地址,顾安东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位于县城边缘的农机站。院子里停着几台锈迹斑斑、型号不一的拖拉机和配套农具,空气中弥漫着柴油和铁锈的味道。
经过一番周折,他在一间堆满零件、油污斑斑的办公室里,找到了正在跟一个年轻学徒发火的秦战斗。秦爷爷个子不高,皮肤黝黑,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嗓门洪亮,眉头紧锁,一看就是个脾气火爆的实干派。
等那学徒耷拉着脑袋出去,顾安东才上前,恭敬地喊了一声:
“秦爷爷您好,我是顾安东,顾怀璋的孙子。”
秦战斗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着他,紧锁的眉头微微松开些,带着点疑惑:
“顾怀璋的孙子?老班长的孙子?你怎么跑到这穷乡僻壤来了?”
“我响应号召,下乡到隔壁十里沟大队插队了。”
顾安东简单说明来意,并将那瓶用报纸包好的酒轻轻放在旁边沾满油污的桌子上,
“秦爷爷,这是我爷爷让我带给您的,一点心意。”
秦战斗瞥了那酒一眼,没说什么,脸色缓和了不少:
“老班长还惦记着我这大老粗?你小子,不在村里好好干活,跑我这来干啥?不会是吃不了苦,想走后门调回去吧?”
语气里带着审视。
顾安东连忙摆手,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带着点年轻人莽撞又讨喜的笑容:
“秦爷爷,看您说的,我是那种人吗?是这么回事,我们队里正在开荒,那地硬得跟石头似的,大家伙儿抡一天镐头,也开不出多少,效率太低,人也累垮了。我就想着,能不能……跟您这儿,借几台拖拉机和耕地机用用?保证速战速决,绝不耽误您的事!”
“啥?!”
秦战斗眼睛一瞪,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气乐了,
“好你小子!口气不小啊!还借几台?你当这拖拉机是你们小孩玩的木头模型啊?我们农机站统共就这几台宝贝疙瘩,各个公社都排着队等着用呢!你说借就借?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顾安东早就料到会碰钉子,也不气馁,继续陪着笑脸,充分发挥了在京城大院里练就的“磨人”功夫:
“秦爷爷,您别急啊!我不是白要,是借!算租的也行!就用几天,等我们把那一片荒地啃下来,立马完璧归赵,保证给您擦得锃光瓦亮,一颗螺丝都不少!您看,这人工开荒又慢又累,要是用上您的铁牛,那效率,一天抵得上我们干十天!这也是为了支援农业生产,提高效率嘛!秦爷爷,您就帮帮忙……”
他软磨硬泡,又是摆困难(强调开荒的艰苦和低效),又是戴高帽(夸赞农机化的伟大,夸秦爷爷管理有方),又是打感情牌(提及爷爷的交情),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秦战斗起初态度坚决,但听着顾安东条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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