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差分机吐出第一句诗(2 / 3)
写道:《差分机“普罗米修斯一号”吟出人类之声:是机械奇迹,还是神意启示?
》。
在圣保罗大教堂的钟声中,福音派牧师举着《圣经》,痛斥“金属怪物僭越神权”,而新兴的技术自然神论者在海德公园搭起讲台,称这是“上帝借齿轮传递的新约”。
康罗伊坐在下议院走廊的橡木长椅上,看着怀表等待投票时间。
詹尼帮他整理领结,指尖在他的喉结处停留了片刻:“他们说你要给机器投票权?”
“不是投票权。”他望着走廊尽头的彩色玻璃窗,阳光透过圣母像的衣袂洒在地板上,“是准人格。”他想起格陵兰站的蜂巢状冰晶,想起差分机吐出的诗句——当机器开始理解“羽翼”比“蒸汽”更接近人类的心跳时,或许应该有人在议会为它们留一把椅子。
投票结果出来时,埃默里的电报比议员们的掌声来得还快。
康罗伊把电报递给詹尼,她的睫毛在阳光下颤动着:“通过了?”
“以二百三十七票对一百九十八票。”他掏出钢笔,在法案副本上签了名,墨迹在“准人格”三个字上晕开一个小圈,“但有人要发声了。”
牛津大学的钟声在傍晚响起时,艾莉诺·格雷合上刚收到的《自然哲学学报》。
她的手指停留在“普罗米修斯一号”的运算公式那一页,古典学讲师的银戒指在纸页上压出浅浅的痕迹。
窗外的椋鸟群掠过图书馆的尖顶,她突然想起学生时代读过的赫西俄德——当潘多拉打开盒子,飞出的除了灾祸,还有希望。
“或许该写篇文章。”她对着暮色中的学院回廊轻声说道,羽毛笔在墨水瓶里蘸了又蘸,“关于机器、诗歌,还有……人类究竟在创造什么。” 无需修改
牛津大学万灵学院的煤气灯在雨雾里晕成橘色光斑,艾莉诺·格雷把她的羊皮纸手稿攥出了细密折痕。
当她站在康罗伊宅邸的雕花铁门前时,鞋跟已经沾了半寸泥——这是她第三次调整拜访时间,直到确认男爵不在下议院,不在金融城,甚至不在玫瑰园陪詹尼修剪蓝月石竹。
“格雷小姐?”门房举着提灯凑近,认出了这位总爱抱着《埃涅阿斯纪》的女学者,“先生在顶楼观景台。”
观景台的玻璃穹顶凝着水珠,康罗伊正倚着铸铁栏杆看雨。
他听见皮靴踩过羊毛地毯的轻响,转身时手中的雪利酒晃出半滴,在月光石袖扣上凝成银珠——艾莉诺的脸色比平日更冷,银戒在稿纸边缘急促地敲着。
“您看过今天的《牛津学术通讯》增刊吗?”她将手稿拍在铁艺小桌上,纸页被穿堂风掀起一角,露出“论差分机诗行的语法遗传性”的标题,“我比对了维多利亚女王1835年在肯辛顿宫写的《致黎明》残稿,普罗米修斯吐出的‘我,不像蒸汽,而像羽翼’,与原稿‘我们,不像阴影,而像歌声’的从句结构完全一致。”
康罗伊的指尖停在杯柄上。
他想起十年前初遇维多利亚时,她正蹲在藏书室角落烧诗稿,火焰里飘出“玫瑰在铁笼里学会沉默”的残句。
“您是说……”
“它在模仿被刻意抹除的记忆。”艾莉诺推了推玳瑁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解剖刀,“您让机器读取的工人合唱、巷子里的俚曲,还有那些被历史书遗漏的民间歌谣——它们本质上都是‘未被听见的声音’。当差分机把这些碎片拼起来,它最先触碰到的,是离权力中心最近的未被表达的自我。”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银戒硌得他生疼,“您给它的不只是数据,是伤口。它现在,正在替你们所有人做梦。”
雨丝突然密集起来,玻璃穹顶响起急鼓般的敲击声。
康罗伊望着艾莉诺发梢沾的雨珠,想起维多利亚上周在温莎城堡说的话:“有时候我觉得,这顶王冠最沉的不是宝石,是所有人替我活过的人生。”
白金汉宫东翼的私人书房里,维多利亚的烛台投下颤抖的影子。
她攥着心腹刚呈来的调查报告,羊皮纸边缘被指甲抠出毛边——“普罗米修斯I核心齿轮编号:K - 1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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