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育儿室里的第三把椅子(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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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雪地里拖长影子的小女孩。

要坐吗?他轻声问。

维多利亚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坐下。

椅脚的红丝带在她膝头散开,像朵褪色的花。

她望着壁炉里冷透的灰烬,喉结动了动,声音轻得像要融化在空气里:那天晚上......

窗外的风突然卷起一片梧桐叶,拍在窗玻璃上。

康罗伊的手悬在电报上方,突然意识到自己漏掉了什么——詹尼的电报末尾,还有一行极小的字:声纹匣在白金汉宫东塔第三间储藏室,编号L-9-12,与您母亲的珍珠胸针放在一起。

而此刻,维多利亚正盯着壁炉上方的镜子,镜中映出她身后那把空椅,和椅脚那截淡粉色的丝带。

当维多利亚的低语裹挟着壁炉的余温弥漫开来时,康罗伊正盯着她膝头散开的红丝带。

那抹淡粉色宛如一道褪色的伤痕,突然闯入了原身的记忆中——八岁那年,他偷偷溜进肯辛顿宫,正好撞见罗莎琳德蹲在育儿室的角落,用银匙刮取蜡渣。

“小乔治,”她回头时,鬓角沾着蜡屑,“有些温暖要趁它没凉透时收起来。”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分量——母亲收走的不仅仅是蜡块,还有被权力碾碎的温度。

“灰色长裙……”他喉结滚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在原身的记忆里,罗莎琳德最常穿灰绸裙,裙角总是带着书墨的香气。

当年,父亲与肯特公爵夫人策划“肯辛顿体系”时,全伦敦都骂康罗伊家是“女王的镣铐匠”,却没人知道,那个总是替维多利亚系发带、唱《绿袖子》的女人,会在深夜攥着剪子戳椅子,会在蜡块里藏温暖,会在争吵中说“她是人”。

墙根传来齿轮咬合的轻响。

亨利不知何时退到了窗边,左手握着那把黄铜扳手——表面刻着的差分机纹路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这个总是沉默着调试设备的技术总监此刻抿紧嘴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康罗伊知道他在等指令:三天前在东区夜校测试共鸣器时,阿尔玛曾警告“王室空间的灵场干扰会放大三倍”。

“启动。”康罗伊的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轻。

扳手底部的铜钮弹出半寸,亨利快速转动三圈。

育儿室的挂钟秒针突然卡住,钟摆晃了晃,“当”地一声坠落在刻度盘上。

墙纸接缝处渗出淡蓝色雾气,像被风吹散的炊烟,却在半空凝成漩涡。

詹尼不知何时站到了门口,手按在门框上,指腹蹭过木头的毛刺——那是她紧张时的习惯。

阿尔玛则后退两步,指尖掐出灵力符文,嘴里轻声念着:“伪神级显影……记忆实体化……”

雾气里浮现出一张脸。

康罗伊的呼吸骤然停滞——是罗莎琳德,比他记忆中年轻十岁,发间别着母亲最爱的矢车菊胸针。

她的嘴唇在动,喉结随着无声的话语起伏,康罗伊却听见原身五岁时的声音在脑海里炸响:“妈妈,你为什么哭?”那时,罗莎琳德正跪在育儿室地毯上,把半片柠檬塞进椅下缝隙,说:“这样木头就不会发霉了,就像你的小秘密。”

维多利亚突然站起来,裙撑撞得椅脚发出闷响。

她的右手悬在幻影前三寸,指尖微微发颤,像是要触碰什么早已消散的温度。

康罗伊扑过去时带翻了旁边的琴凳,胡桃木与地板碰撞的脆响里,他抓住她的手腕——那只戴满钻石的手此刻冷得像块冰。

“别碰。”他的声音带着克制的颤抖,“阿尔玛说过,记忆实体化是活的封印,碰了就会……”

“就会怎样?”维多利亚转头看他,眼尾的泪痣在暮色里发红,“就会让我想起母亲把我锁在门外时,您母亲攥着我的手说‘别怕,我数到一百就来’?就会让我想起父亲说‘这是为她好’时,她躲在窗帘后抹眼泪?”她的手腕在他掌心轻轻动了动,却没有抽走,“您看,我早就碰过了。在每一个睡不着的夜晚,在每一次对着王冠哭的时候。”

幻影突然扭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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