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哑钟开口那夜(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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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她摸出怀表,表盖内侧刻着地下研究小组的暗纹——是时候召集那些总在图书馆地窖里研究古乐谱的疯子了。

她将信折成小方块,塞进羊毛斗篷的内袋。

走廊尽头传来学生们的脚步声,其中夹杂着几丝模糊的哼唱,像是《十英里之歌》的片段。

艾莉诺的手指在口袋里轻轻按了按,转身走向楼梯——有些事,该在月光升起前准备妥当。

牛津大学图书馆地窖的橡木门被黄铜门环叩响第七下时,艾莉诺·格雷正用鹅毛笔尖挑开最后一层封蜡。

信纸上罗莎琳德的字迹还带着伯克郡松脂的清苦,他正在成为歌本身几个字被烛火烤得微微蜷起,像只欲飞的蝶。

她将信纸塞进怀表暗格,转身拉开门闩——三个穿着粗呢大衣的身影裹挟着秋雾挤进来,最前面的老教授怀里还抱着一摞中世纪圣咏谱,羊皮纸边角沾着实验室的硫磺味。

格雷讲师,您说有紧急协议。戴圆框眼镜的年轻学者摘下围巾,露出喉结上一道刀疤,那是去年在剑桥与圣殿骑士团冲突时留下的。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上的差分机键盘,铜制按键在掌心压出红印,但《弥赛亚回响协议》需要全英两千座教堂配合,这几乎要动用半个英国国教的关系网。

艾莉诺抽出怀表,表盖内侧的暗纹在烛光下泛着幽蓝。

她记得康罗伊三个月前在伦敦咖啡馆说过的话:当足够多的人同时发出同一种频率,连地脉都会为歌声让道。此刻她的指尖抵着太阳穴,那里还残留着今早读信时的震颤——那是罗莎琳德通过家族秘传的声波冥想传来的暗示。

不是动用关系网。她将一叠剪报推到众人面前,《卫报》头版用烫金大字写着《被囚禁的先知:雪地里的歌者能否唤醒大地?

》,《泰晤士报》副刊则登着矿工妻子的投稿:我儿子说,雪地里的调子和他爹临终前哼的一模一样。公众已经在期待奇迹,她的声音放轻,像在调试管风琴的音栓,我们要给他们一个神圣的理由——工业时代的工人用血汗铸铁路、挖煤矿,他们的灵魂需要被听见。

周日礼拜的静默,是为他们默哀;齐唱的首句,是替他们发声。

老教授翻到剪报背面,那里贴着康罗伊在曼彻斯特工人夜校教唱《十英里之歌》的照片。

他的手指停在某个细节上——最前排穿补丁围裙的女孩,正是自己亡妻的远房侄女。这不是政治,是人心。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哽咽,我妻子临终前说,想听首不那么累的歌。

年轻学者的刀疤动了动,他抓起差分机操作手册,快速翻动的纸页发出簌簌声:需要协调每座教堂的唱诗班音高,误差不能超过半音。角落里一直沉默的管风琴师摘下手套,露出指尖常年按琴键磨出的茧:我可以联系约克大教堂的唱诗班领唱,她欠我个人情——三年前我帮她修复了亨利八世时期的管风琴。

地窖的煤油灯突然剧烈摇晃,灯芯爆出噼啪响。

艾莉诺抬头,看见天花板的灰泥正随着某种低频震动簌簌掉落——那是差分机启动的嗡鸣,从二楼的实验室穿透下来。

她摸出怀表对时,指针正指向九点十七分,与南极钟体首次复唱《十英里之歌》的时间分秒不差。

现在,她将一叠盖着牛津大学印章的文书推到众人面前,去联系你们能联系的每一座教堂。

记住,当两千个唱诗班同时静默,当两百万信徒同时开口——她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紧绷的下颌线,我们要让斯塔瑞克听见,整个英国都在为康罗伊和声。

千里之外的南极冰原,康罗伊的睫毛结着冰花。

他被押着走过冰裂谷时,靴底碾碎的冰晶发出细碎的爆裂声,像极了伦敦街头卖报童摇的铜铃。

斯塔瑞克的黑披风扫过他的肩膀,带着某种腐叶的腥气:最后一次机会,加入我们,你将是新神座下第一祭司。

康罗伊望着前方玄铁架上的钟舌残片——三天前这里还是块冰冷的金属,此刻表面竟凝着层暗金液体,像被谁温柔舔过的蜜。

他想起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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