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调音师的手套(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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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律性……”他抬头时,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康罗伊,他们说那东西……在被安抚。”

康罗伊摸向西装内袋,那里放着老男爵的怀表。

表盖内侧刻着“1837-1853”,是父亲在维多利亚登基那年定制的。

此刻表壳烫得惊人,他却没有抽回手——某种更宏大的韵律正在他血脉里流淌,从左手的戒指开始,顺着血管爬上心脏,再涌向指尖。

他突然明白那些工人代表眼里的光是什么了:不是对他的信任,是对“可能”的渴望。

深夜的风卷起细雪,拍打在彩绘玻璃上。

康罗伊走到窗前,看见草坪上的光轨还在,此刻正随着整栋建筑的震颤轻轻起伏,像大地在呼吸。

当他的指尖触到冰凉的玻璃时,梦里那座齿轮王座突然清晰起来——无数银亮的齿轮咬合转动,每一枚都刻着铁轨的纹路,而王座的扶手,正是那柄扳手的形状。

“成功了?”罗莎琳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康罗伊转身,看见母亲倚着门框,银灰色的发辫松散地垂在肩头,手里端着一杯凉透的红茶。

她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古籍、还在震动的通讯器,最后落在他左手的戒指上。

“你父亲临终前说,康罗伊家的血里住着诅咒。”她走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枚震动的戒指,“现在我信了——这不是诅咒,是钥匙。”

午夜钟声敲响十二下时,康罗伊终于躺到了卧室的四柱大床上。

他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月光,听着楼下实验室隐约的嗡鸣,意识逐渐沉向黑暗。

就在即将入睡的瞬间,他听见了那个声音——不是来自现实,而是来自更深的梦境。

“你扰乱了平衡。”沙哑的、带着铁锈味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

康罗伊想睁眼,却发现眼皮重如铅块。

黑暗中,一个轮廓逐渐清晰:那是个裹在阴影里的身影,头顶长着扭曲的角,每根手指都像生锈的铁轨。

它举起手,指尖渗出的黑雾里,浮现出北极光般的纹路——正是地月谐波图谱上那七处灵脉枢纽。

“下一次,”那声音低笑,“不会这么温柔了。”康罗伊的意识坠入黑暗时,首先闻到的是铁锈味。

那气味像浸了血的破布,裹着他的鼻腔往肺里钻。

等他勉强撑开眼皮,入目是熟悉的工棚——木板墙斑驳,挂着褪色的《伦敦新闻画报》,墙角堆着半袋没吃完的黑面包。

但本该在炉边打盹的刘大海,此刻正跪在满地碎砖里。

这个来自利物浦码头的爱尔兰人,后颈还留着上周被工头皮鞭抽的血痂,此刻却仰起脸,眼睛里翻涌着浑浊的黑雾。

“康罗伊先生!”刘大海的嘶吼像指甲刮过铜锅,“你说要让我们被记住!可现在——”他突然扯开粗布衬衫,露出胸膛上刺目的青铜纹路,那些本是代表“共鸣点”的印记,此刻正渗出暗红的血珠,“兄弟们的魂都在帮你扛这座山!我的玛丽说,小约翰半夜哭着喊‘爸爸的手在墙里’,可我根本没碰过新修的隧道!”

康罗伊想伸手,却发现自己的指尖在虚空中抓了个空。

工棚的墙壁开始扭曲,木板变成血管般的紫黑色,刘大海的脸分裂成十三个工人的面容:纽约铁厂学徒嘴角淌着熔铁,上海驳船工的辫子缠满水草,开普敦监工的部落图腾正被黑雾吞噬。

他们的声音叠成闷雷:“疼啊——”“冷啊——”“这山要压死我们了——”

冷汗浸透了睡衣。

康罗伊踉跄后退,后腰撞在硬邦邦的东西上——是工棚里那台他亲手调试的差分机。

金属外壳发烫,屏幕上跳动的不再是灵脉频率,而是一串不断减少的倒计时:12:59:59,12:58:58……“不,”他声音发颤,“这不是实验的代价,我承诺过会平衡——”

“平衡?”黑雾从所有缝隙涌进来,凝结成那个带角的身影。

它这次没有裹在阴影里,每根扭曲的铁轨手指都清晰可见,“你拿走他们的魂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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