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黎明前的最后一锤(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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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为天光,是因为两百多团跳动的火星,正用体温把黑夜焐出个窟窿。

康先生!老金又跑过来,这次手里没拿电报,刘头说...说轨距校准了。

康罗伊笑了,他听见雪地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抽鼻子声,分不清是冻的还是别的。

远处山影里,那只沉睡的巨兽似乎动了动,可铁轨已经爬过它的爪子,正朝着更深处去了。

刘大海抬起头,黑暗里只能看见他的白牙。

他举起铁锤,锤头在月光下闪了下——那是詹尼用第一炉钢水打的,柄上还刻着字。

他张了张嘴,康罗伊听见风里飘来半句喊:都...都把劲儿...

后面的话被风声卷走了,但康罗伊知道,等东方泛起鱼肚白时,这声喊会像把刀似的,劈开所有的阴谋和黑暗。

他摸出怀表,秒针正跳得欢快,像在敲战鼓。

还有五个小时。

凌晨三点十七分,刘大海的铁锤悬在半空足有三息。

山风卷着他鬓角的白发往脸上糊,却吹不散他眼里的火——那是在加州金矿被鞭打的第十三天,在俄勒冈峡谷救起落水兄弟时,在每一个工棚漏雨的寒夜数着人数时,攒了整整五年的火。

都把劲儿——他吼出前半句,后半截突然哽在喉咙里。

不是因为冷,是因为他看见最西边的铺轨点,老周的独子小栓子正踮脚扶着轨枕。

那孩子上个月才满十四岁,来工地时还背着个布书包,说等铁路通了要坐火车去看海。

此刻小栓子冻得鼻尖通红,却把冻成胡萝卜的手指按在轨枕缝隙里,替他稳住最后一个支点。

刘大海的喉结动了动,锤头终于落下去。这一锤,为所有没名字的人!他喊得破了音,像老风箱拉断了最后一根簧。

锤尖磕在螺栓上的脆响,比任何教堂的晨钟都清亮。

康罗伊站在路基高处,手套里的差分机突然烫得惊人。

他望着山坳里炸开的欢呼——华工们用结满冰碴的手互相拍背,爱尔兰人把安全帽抛向空中,连最沉默的德意志机械师都红着眼眶捶打同伴的肩膀。

而更远处,阿拉斯加的极光突然扭曲成金色光带,格陵兰的冰原腾起柱形火焰,西伯利亚的针叶林里,三团幽蓝鬼火正顺着树顶攀升——那是分布在北极圈的三个观测站,同步点燃了他三年前埋下的灵能信标。

临界突破。差分机的齿轮突然发出蜂鸣,纸带地吐出一行字,骑士级权限稳固,解锁洲际灵能共鸣。康罗伊的太阳穴突突跳着,后颈泛起细密的汗珠。

他能感觉到某种温热的东西正顺着脊椎往上涌,像是两万三千个工人的呼吸、心跳、期待,全化成了液态的光,在血管里流淌。

这不是魔法书里写的超凡力,是当无数个连成时,世界给出的回应。

康先生!埃默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少见的急促,鲍德温那家伙在隧道口动了手脚!情报员的金丝眼镜不知何时掉了,鼻梁上压着红印,他怀里揣着引爆器,刚才想按——

但没按成。亨利的声音从阴影里冒出来。

技术总监的手套上沾着黑色粉末,是电磁脉冲装置残留的石墨,三小时前我切断了所有无线信号,又在炸药周围布了反向电磁场。他指了指不远处被按倒在地的特工,他们的引爆器现在连怀表都不如。

护卫队的火把凑近,康罗伊看清了鲍德温扭曲的脸。

那家伙的指甲缝里还嵌着铁锈,显然刚从隧道里摸过来。灰烬协议...被按在雪地里的特工突然笑了,血沫从嘴角渗出来,你们以为铺完铁轨就赢了?

等通车那天,全美国都会知道——

知道什么?康罗伊蹲下来,声音轻得像在问天气。

他望着特工瞳孔里跳动的火把光,说我用邪术驱动火车?

煽动民众烧铁路?他摸出怀表打开,表盖内侧刻着詹尼的字迹:真相跑得比谣言快。

特工的笑僵住了。

埃默里蹲在旁边翻他的口袋,突然抽出张皱巴巴的纸:康,这是他们的传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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