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两百万美元的赌局(2 / 3)
站起身,目光扫过整个厂区。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罩住那些正在检修高炉的工人——有白胡子的爱尔兰铁匠,有裹着头巾的意大利寡妇,还有十个月前还在纽约码头扛箱子的华工。
他们的工具碰撞声、笑声、偶尔的咳嗽声,混着锻压机的轰鸣,像首跑调却滚烫的歌。
让亨利把今天的波形同步到赫菲斯托斯。他对埃默里说,后者正用怀表给锻压机拍照,告诉詹尼,让《泰晤士报》的记者明天来拍点火仪式。
要拍炉子,拍工人的手,拍铁轨上的梅花。他顿了顿,望向逐渐沉落的夕阳,要让所有人看见,我们不是在造铁路——是在给旧世界敲丧钟。
此时,三百英里外的费城。
鲍德温机车厂的董事会密室里,约翰·哈里森的钢笔尖戳破了刚收到的电报纸。匹兹堡...焦炭厂...重新开炉?他扯松领结,额角的青筋跳得厉害,康罗伊从哪儿弄的镍矿?
还有那些旧齿轮,芝加哥的罢工工人怎么可能...
雕花胡桃木桌上的黄铜座钟敲响六点。
钟声里,他听见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秘书颤抖的声音:先生,《纽约先驱报》的记者要见您,说有北太平洋铁路最新进展的独家新闻...费城,鲍德温机车厂顶楼的董事会密室里,胡桃木护壁板上的煤气灯将约翰·哈里森的影子拉得扭曲。
他的指尖正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一道陈年刮痕——那是三年前与宾夕法尼亚铁路谈崩时,他用钢笔戳出来的。
康罗伊的动作很慢,他对着悬浮在半空的全息投影说,投影里的托马斯·鲍德温穿着定制晨礼服,领针上的蓝宝石在伦敦的日光里泛着冷光,他们连设计图都没画完。
只要再拖一个月,国会就会召开听证会,届时我们放出劳工暴动风险的风声——
记住,不要碰人命。鲍德温的声音像冰锥刺破他的话头,舆论现在可金贵得很。全息投影的边缘泛起雪花,显然这位老狐狸急着去参加女王的茶会。
哈里森刚要应承,桌角的电报机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
青铜外壳的机器从未如此躁动,齿轮咬合声几乎盖过了投影的电流杂音。
他的喉结动了动,伸手的瞬间甚至能听见自己指节的脆响——上一次这么紧张,还是1857年金融危机前夜,他在纽约证交所看着自己的股票跌成废纸。
电报纸地吐出半尺长。
哈里森的瞳孔在扫到梅隆康罗伊联合钢铁厂今日破土动工,首期投资两百万美元时骤然收缩。
钢笔掉在檀木棋盘上,惊得他养的缅甸猫从窗台上炸毛窜走。
全息投影在这时一声消失,只余下鲍德温最后那个冷笑的残影,像块烧红的铁烙在视网膜上。
哈维!他扯着嗓子吼秘书,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推,把匹兹堡的线人电话接进来!
不,直接发电报!
让他们查清楚镍矿来源,查清楚芝加哥的旧齿轮到底是谁在收——说到一半突然顿住,手指死死抠住桌布,指缝里渗出的汗把两百万三个字晕染成模糊的墨团。
两百万足够买下半个宾夕法尼亚钢铁联盟,康罗伊哪来的钱?
上个月他还在为利物浦码头的关税头疼......
窗外的暮色漫进密室时,哈里森终于瘫回皮椅。
他望着电报机里还在缓缓吐出的纸带,突然想起三天前在《纽约先驱报》上看到的照片——康罗伊站在焦炭厂熔炉前,身后是几十个举着旧齿轮的工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傻气的笑。
当时他还嗤笑那些穷鬼被画了张大饼,现在才惊觉,原来康罗伊根本不是在画饼,是让他们自己成了饼里的馅。
两周后的落基山脉东麓,雪原被踩出蜿蜒的灰黑色痕迹。
刘大海裹着的粗布棉袄结了层白霜,睫毛上的冰碴刺得眼睛生疼。
他望着三百名华工和一百五十名爱尔兰工人在零下二十度里轮班作业,双头铺轨车的蒸汽喷口像两条白龙,在雪幕里翻滚。
老帕特里克又在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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