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谁在替金币定价?(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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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匿名信混在晚报里塞进信箱。

格雷夫斯撕开牛皮纸,烧焦的英镑纸币飘落在地,边缘还留着炭火的焦黑。

他弯腰拾起,纸币背面用红墨水写着:“下一次,烧的是你的账本”。

他将纸币夹进怀表夹层,听着齿轮咬合的轻响,继续在分类账上记录今日的黄金交割量——数字从笔尖流出,像沉默的士兵列队。

差分机的嗡鸣从切尔西的实验室传来时,爱丽丝·沃森正将最新情报输入铜制键盘。

她的手指在按键上跳跃,仿佛在弹奏某种只有机器能听懂的曲子。

屏幕上的数据流突然凝结成一个齿轮形状,第七道刻痕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她摘下玳瑁眼镜揉了揉眉心,窗外传来渡鸦的啼叫——和教堂里那只,叫声分毫不差。

切尔西实验室的黄铜齿轮突然咬合出更高亢的鸣响,惊得詹尼睫毛轻颤。

她望着加莱海峡渐浓的雾色,喉间泛起一丝甜腥——那是康罗伊总说的“变革前的铁锈味”。

转身时,翡翠镯子磕在舷栏上,“当啷”一声,像在给某个隐秘的倒计时敲下重锤。

同一时刻,三英里外的实验室里,爱丽丝·沃森的指尖在铜制键盘上停了半秒。

差分机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突然凝成齿轮形状,第七道刻痕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和她三个月前寄往柏林的《英伦信用实验报告》封皮纹路分毫不差。

她摘下玳瑁眼镜,指腹轻轻抚过第七道刻痕,镜片后的瞳孔因兴奋微微收缩:法国财政部的密报上说,那些老狐狸正围着“实物资产支持债券”的提案打转,活像饿了三天的猎犬嗅到了肉味。

“这是他们的弱点。”她对着空气呢喃,将“法国财政部讨论外储替代方案”的情报压进读卡槽。

差分机发出类似鲸鸣的嗡响,无数金属箔片在玻璃柜里翻飞,最终在投影幕布上拼出红色概率云——南意大利铁路项目融资失败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当她输入“200万英镑生产性信用投放”的指令时,数字猛地窜过95%的红线。

爱丽丝的舌尖抵了抵后槽牙。

康罗伊说过,要在旧规则的齿轮里楔进最锋利的钢钉,而南意大利铁路正是罗斯柴尔德在亚平宁半岛的钱袋子。

她抓起鹅毛笔,在指令单上签下花体的“A·w”,墨迹未干便按响了桌上的铜铃。

“释放‘小麦航行中’信号,频率每六小时一次。”她对跑进来的助理说,声音像淬火的钢刀,“告诉电报员,用摩尔斯电码的短划代替点——要让巴黎的老古董们以为是渔船报风讯。”

助理捧着指令单跑远后,爱丽丝靠在橡木椅背上,望着窗外被月光镀银的渡鸦雕塑。

那是康罗伊特意让人按实验室窗外那只黑鸟雕的,此刻它的尖喙正对着巴黎方向,像在啄食某种即将崩解的秩序。

地球的另一端,波士顿港的汽笛撕开晨雾时,化名为“托马斯·威尔逊”的查尔斯·霍华德正用银镇纸敲着会议桌。

他面前摊开的北美合规手册被翻到最新一页,“跨大西洋信用监察部”的烫金标题在晨光里闪着冷光。

“库克航运旗下的‘五月花贸易’,过去半年在芝加哥和新奥尔良之间倒腾了十七批小麦。”霍华德的声音像砂纸打磨枪管,“但他们的提货单上,同一船麦子在巴尔的摩和查尔斯顿同时‘到港’了三次。”他抽出一沓盖着海关戳的复印件,“从今天起,这个部门的任务就是——”他的指节重重叩在“监察”二字上,“让所有见不得光的账本,都晒在太阳底下。”

会议室里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最年轻的合规员攥着钢笔,笔尖在记录本上戳出个洞:“可库克先生是……”

“是罗斯柴尔德在北美的白手套。”霍华德替他说完,嘴角扯出个比雾更冷的笑,“以前我替人藏账本,现在我要让人再也藏不住。”他将第一份调查令推过桌面,封皮上的康罗伊纹章在阳光下泛着幽蓝,“去芝加哥,找码头的老乔——他收过库克的好处,但更怕蹲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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