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风信子号的秘密航线(2 / 4)
罗伊瞥见玛丽的指尖在桌下轻轻敲了三下——这是“计划启动”的暗号。
詹尼回到临时居所时,壁炉里的火已经快熄了。
她解下裙腰的黄铜密码箱,铜锁在掌心留下两道红印。
箱底的《电报混淆手册》第三卷摊开着,纸页边缘沾着她下午写加密规则时溅上的咖啡渍。
“铁路时刻表和棉花报价单……”她对着煤油灯翻开新的纸页,羽毛笔在“茶具”“园艺工具”旁画了个星号,“‘蒸汽’太扎眼,‘武器’会被截——上回查尔斯顿的电报员说,北方人专门雇了退休的报务员盯着关键词。”她忽然停笔,笔尖在“园艺工具”上戳出个小洞——上周从新奥尔良发来的密电里,“园艺工具”代指的是来复枪,可北方人要是真以为他们在讨论修剪玫瑰……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咚——”两下。
詹尼迅速把写好的加密表塞进油布包,又从梳妆台抽屉里摸出六枚银币。
女仆露西会在一刻钟后从厨房侧门进来,这些银币足够让她把油布包塞进每个联络点的信箱——玛丽说过,露西的弟弟在南方陆军当斥候,对“传递重要东西”这件事,比任何邮差都可靠。
当费城、巴尔的摩、新奥尔良三地的电报机开始“滴答”作响时,约翰·拉姆齐正猫在“风信子号”的龙骨夹层里。
他手里的牛油蜡烛晃出昏黄的光,照见夹层内壁新铆的钢板,每块之间的缝隙都用鲸脂填得严丝合缝——八十吨货物藏在这里,连最尖的船钩都捅不穿。
“拉姆齐先生!”甲板上传来学徒的喊叫声,“舵机改装好了,您来看看?”
拉姆齐爬出夹层,后背蹭了满是铁锈的红印。
船尾的舵机旁,三个工人正围着新加装的螺旋桨倾角装置打转。
那是个黄铜制的圆盘,盘面上刻着精密的刻度,圆盘中央的手柄可以左右旋转——这是康罗伊用哈罗公学的流体力学笔记画出来的,说是能让船在急转弯时减少三成阻力。
“试试左满舵!”拉姆齐拍了拍工人的肩膀。
螺旋桨搅动海水的声音响起时,他听见金属摩擦的轻响。
圆盘转到第三格刻度时,船身突然一轻,像从泥里拔出的靴子。
“好东西!”他大笑起来,拍得钢板嗡嗡作响,“这哪是船?分明是插在北方人喉咙里的刀!”
夜色渐深时,查尔斯·沃克站在“风信子号”的舰桥上。
海风卷着咸味灌进衣领,他摸出怀表,指针正指向凌晨两点——出发前夜的惯例,他总要亲自检查所有缆绳。
“船长!”了望手的声音从桅杆顶飘下来,“甲板信箱有东西!”
沃克扯着缆绳爬上甲板,信箱里躺着两封未拆的信。
第一封的封蜡是普通的蜂蜡,第二封却带着联邦海军的锚形纹章。
他捏了捏两封信的厚度,指节在纹章封蜡上顿了顿——线人说过,今晚可能有“意外消息”。
海浪拍打船舷的声音里,沃克的拇指缓缓按在锚形纹章上。
海腥味混着蜂蜡的焦糊气钻进沃克鼻腔时,他的指甲正掐进联邦海军纹章的封蜡里。
第二封信的重量比第一封轻两成——线人说过,轻信往往藏着更致命的信息。
他用指节叩了叩信壳,听见里面纸张摩擦的细碎声响,像是某种警告的低语。
航海官!他扯着嗓子喊,牛皮靴跟在甲板上敲出急促的鼓点。
舱门被撞开时,四个正在擦拭六分仪的船员猛地抬头,黄铜仪器掉在海图桌上。
沃克将两封信拍在褪色的北美东海岸海图中央,烛火被气流掀得摇晃,在帕姆利科湾哈特拉斯角两个地名上投下跳动的阴影:线人说联邦要布水雷阵,匿名信说巡洋舰埋伏——你们说,哪条是真?
大副威廉姆斯的手指在海图上划出两道弧线:走帕姆利科湾,水雷能炸碎龙骨;绕哈特拉斯角,巡洋舰的十二磅炮能把我们打成筛子。二副米勒的喉结动了动,铅笔尖戳进外滩群岛的浅水区:除非...走这里。话音未落,舱内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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