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雾中棋手(2 / 3)
”的甲板被朝阳镀成金色时,詹尼站在木箱上,裙角被海风掀起又落下。
她面前围着二十来个工程师,有人挠着后颈,有人攥着扳手,目光却都锁在她手里的铜制管风琴模型上。
“这是你们的知识。”她举起一根刻着齿轮的铜管,“每人只负责一根音管,不知道相邻的管子多粗,也不知道风箱的压力。”她将管子插进模型,风箱拉动的瞬间,清越的乐声穿透晨雾,“但当所有音管一起鸣响——”她的声音比乐声更清亮,“就是完整的圣歌。”
康罗伊倚着主桅,看阳光在詹尼发间跳跃。
他想起十年前在书店,她捧着《机械原理》来问问题,发梢沾着武汉的梅雨。
此刻她的手指抚过管风琴模型,像在安抚活物,而工程师们眼里的迷茫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恍然大悟的光。
“即便有人叛逃……”他低声说,喉结动了动,“也拼不出完整的图纸。”
当晚,汤姆举着焊枪站在龙骨前,熔液的蓝光里,三枚密钥芯片正缓缓融进金属。
康罗伊摸了摸女儿送的布鸟护身符,针脚扎得他心口发烫。
“只有破船才能取到。”他说,声音被焊枪的嗡鸣吞没。
罗伯特·史密斯在指挥舱核对航海图时,舱门被敲响了。
进来的水手是三等舱的约翰,平时总缩在锅炉房,此刻却攥着帽檐,指节发白:“船长,我……我听见大副和二副在底舱说话。”他的声音发颤,像被风吹乱的帆索,“他们说……说海关的人今早发了密电。”
史密斯的钢笔“啪”地掉在海图上,墨水滴在纽芬兰渔场的标记上,晕开一片漆黑的云。
史密斯的钢笔在海图上洇开的墨渍还未干透,三等水手约翰的声音已经像一根细针,扎进他绷紧的神经:“大副说‘龙骨舱的木箱有问题’,二副说‘斯塔瑞克的人等不及了’……”最后几个字被海风撕成碎片,史密斯却听得字字分明。
他盯着约翰发颤的喉结,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康罗伊在甲板上说的话:“忠诚不是誓言,是看见背叛时,你选择把刀指向谁。”
“去厨房拿杯热可可。”史密斯的声音平稳得像校准过的罗盘,指节却掐进海图边缘,“就说船长要你守夜时别犯困。”约翰愣了愣,转身时裤脚扫过墙角的铜铃,脆响惊飞了檐下的信天翁。
等脚步声消失在舷梯口,史密斯猛地扯开领口,让夜风吹凉发烫的后颈。
他想起康罗伊交给他的那把银钥匙——只有舰队指挥官能打开的龙骨舱密门,此刻正锁着七台未完成的差分机核心。
三天后换班表贴在水手舱时,轮机长威廉·霍克的指腹在“午夜至凌晨两点”的班次上顿了顿。
他抬头看墙上的铜钟,分针正指向九点,阴影里藏着圣殿骑士团的交叉剑纹——那是他每次发信前必看的暗号。
月升三更,史密斯裹着旧呢子大衣蹲在了望台的阴影里。
咸湿的雾气漫过甲板,他看见霍克摸出怀表对了对时间,然后猫着腰溜向船尾的信号灯箱。
黄铜灯盖掀开的瞬间,三短两长的闪光刺破雾幕,像极了康罗伊给他们看过的“圣殿骑士密语表”里“情报已获取”的代码。
“霍克先生。”史密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像块淬过冰的铁。
轮机长转身时撞翻了信号灯箱,玻璃碎片在他脚边迸裂,“您的怀表该上发条了。”史密斯弯腰捡起那只银表,表壳背面的交叉剑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和三个月前在伦敦码头被杀的间谍怀表一模一样。
霍克突然扑向栏杆,却被史密斯一脚勾住脚踝。
两人在甲板上滚作一团时,霍克的指甲抠进史密斯的手背,血腥味混着海风涌进鼻腔。
“斯塔瑞克说只要我……”他的话被史密斯捂住嘴截断。
等制服他时,史密斯的肩章扯掉了两颗铜扣,却始终没让霍克发出第二声。
“关到三等舱,和木匠老汤姆一间。”史密斯对赶来的见习水手说,“送碗热汤,就说轮机长值夜辛苦。”见习水手愣了,康罗伊的规矩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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