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议会的阴影(2 / 3)
光像淬了火,但得赶在东印度公司的协助平叛舰队出发前。
窗外突然传来夜枭的啼鸣。
康罗伊的话音顿住,目光扫过窗下的月桂丛——那里有片叶子不合时宜地晃动了一下。
汤普森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看见风卷着落叶打旋,没多想便收回目光。
而在五十步外的巷子里,约翰·贝克紧贴着墙根。
他的礼帽压得极低,怀里揣着刚从黑市买来的窃听器。
监听管里传来康罗伊的尾音最惠贸易权,他的手指在墙面上抠出道白痕——果然,这个康罗伊从来就不只是港务监督官。
他摸出怀表看了眼时间,表盖内侧贴着东印度公司的徽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祠堂里的白头佬终于拆开那封信。
信纸上的字迹很陌生,但落款的印章他认得——是伦敦华人商会的铜印。
信里只写了一句话:康罗伊要的,不是太平的江山,是你们的命。啪地炸了个灯花,映得他脸上的疤像条活过来的蜈蚣。
他抓起供桌上的短刀,刀柄上的血槽还留着上任帮主的血,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发烫。
夜风卷起信笺一角,露出最底下的一行小字:东印度公司特别调查员 贝克 敬上。
白头佬的指甲深深掐进信笺边缘,伦敦邮戳的凹凸纹路硌得掌心生疼。
他盯着东印度公司特别调查员 贝克 敬上的落款,喉结动了动——上个月被毒杀的三兄弟死状还在眼前晃:七窍流黑血,指甲盖全翻起,像被人用无形的手生生剥了皮。
而贝克这封信,说康罗伊要的是潮州帮的命。
供桌上的长明灯突然爆了灯花,火星子溅在信纸上,烧出个焦黑的洞。
白头佬猛地甩了甩头,刀疤从左脸扯到右耳:狗日的贝克,上个月在码头上抢我们的鸦片货,现在倒来当好人?他抓起短刀往供桌一扎,刀柄震得烛台摇晃,香灰簌簌落在信上,遮住你们的命三个字。
祠堂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的一声闷响,惊得梁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白头佬突然想起三天前康罗伊派来的管家,说要协商码头分账,当时他推说要祭祖没见人。
现在想来,那管家递茶时袖扣闪了闪——是东印度公司的双头鹰纹?
他猛地抽回短刀,刀鞘磕在青砖地上发出脆响。不管真假,他咬着后槽牙把信塞进怀里,先去康罗伊官邸外转转,看有没有鬼影子。
同一时刻,约翰·贝克正猫在康罗伊宅邸后的巷子里。
他紧贴着潮湿的砖墙,怀里的铜管窃听器压得肋骨生疼。
几个小时前,他用五英镑买通了康罗伊的仆役汤姆——那爱尔兰小子赌债缠身,眼睛红得像兔子。
此刻铜管里传来模糊的对话声,他竖起耳朵,听见最惠贸易权几个字,太阳穴突突直跳。
军火专营权!他捏紧铜管,指节发白,这狗东西果然在和叛军做军火生意!他摸出怀表对了对时间,表盖内侧的东印度公司徽章蹭着下巴,明天一早的快船,必须把证据送回加尔各答。他从怀里掏出个牛皮纸信封,里面是几页潦草的记录,最上面一页写着:康罗伊与太平军密谈,涉及军火垄断......
书房里,康罗伊正用银匙搅动红茶。
林九的罗盘突然在案头转了个圈,青铜指针死死抵住位。声瘴。风水师的手指按在罗盘上,铜钱串子叮当作响,有人在窃听。康罗伊放下茶盏,镜片后的目光掠过墙上的壁龛——那里摆着座威尼斯玻璃灯,灯座下有道极浅的划痕。
让他报。他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东印度公司越急着告,议院越要想:为什么他们怕太平军有贸易权?詹尼从里间出来,手里捧着叠刚抄好的差分机数据,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那是种惯见他翻云覆雨的平静。
次日清晨,山顶都爹利会馆的汽笛响起。
罗伯特·汤普森站在金雀花号甲板上,大衣下摆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
康罗伊递来的铜制差分机模型在他掌心沉甸甸的,他用指甲挑开底部的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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