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暗潮压城(3 / 3)
例》,牛皮封面拍在布鲁斯胸口,“您不会希望大英帝国的法律,在东方成了笑话吧?”
布鲁斯的银质袖扣撞在楼梯扶手上,发出清脆的响。
康罗伊望着他的马车碾过梧桐叶,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贵族的剑是藏在天鹅绒里的。”他摸出怀表,夹层里的密报又厚了一张——这是布鲁斯今晚发给伦敦的电报副本,字迹被贝克用显影粉拓了来,最后一句写着:“康罗伊的手段,比药膏更毒。”
深夜的密室里,差分机的黄铜指针突然开始疯转。
康罗伊刚解下领结,冷汗就顺着脊椎滑进衬衫,“南粤号,纬度22.3,经度113.5,遭遇不明船只拦截。”纸带在齿轮间发出撕裂声,像有人在撕心。
他抓起桌上的龙纹火漆印就要按电报键,门“砰”地被撞开——林九的道袍下摆沾着庙前的香灰,脸色白得像文武庙的石狮子,“铜铃断了!”
文武庙的檀香混着血腥味涌进鼻腔时,康罗伊的瞳孔缩成针尖。
那口悬了二十年的铜铃正躺在供桌上,裂成两半的纹路像道狰狞的嘴,内部刻的“镇海”符文渗出暗红液体,滴在“公平”二字上,和白天的香灰混作一团,像摊凝固的血。
林九的手指戳向裂纹,指甲盖都在抖,“死囚怨气炼的锁龙阵,要困南粤号的龙气——他们知道那船载着太平天国的气数。”
康罗伊突然转身冲进后殿。
这里藏着他最珍视的东西:祖父收藏的铁皮王冠,那是康罗伊家族曾经的一点体面,后来被维多利亚女王的贵族簇拥扯下来扔在泥里。
此刻他将王冠扔进火炉,熔铁的蓝光映得他眼眶发红,“龙气困不住,就用正气冲。”液态铁水倒进模具时发出嘶鸣,等冷却成型,一枚刻着“正”字的铁符躺在他掌心,还带着灼人的温度。
“快马送电报站!”他吼道,铁符撞在詹尼手腕上,烫出个红印,“告诉白头佬,挂符桅顶,钟声三遍。”庙外突然刮起怪风,供桌上的烛火全被吹向海面,像无数支指向东方的箭。
而在更东边的伶仃洋上,“南粤号”的了望手正揉着眼睛。
他分明看见,原本像团烂棉絮的浓雾里,有什么庞然大物在翻涌。
船桅顶的铁符突然发出嗡鸣,和着水手们敲响的铜钟,三声清越的响穿透浪涛——那团黑影猛地沉进海底,只留下一串巨大的漩涡,像谁在海面砸了个深坑。
此时的虎门炮台,清军炮手正往炮膛里填火药。
六艘水师战船的桅杆在月光下投出阴影,像六把插在海面上的刀。
领航员指着海平线对管带喊:“大人,有船来了!”管带眯起眼,隐约看见船首的铁符在发光,像颗烧红的星子,正逆着潮水,往虎门的方向,一点一点,碾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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