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锈秤与新律(2 / 3)
百分之十;举报旧秤舞弊的,奖五百银元!”
台下爆发出欢呼。
同孚洋行的陈掌柜挤到最前面,举着算盘喊:“康先生,我家的茶叶今早走新系统,比老广记快了半个时辰!”乔治瞥见张老三缩在人群后面,脸色比雾天的海还青。
这时白头佬的潮州帮巡逻队押着三个戴镣铐的人过来,为首的正是老广记的账房:“这几个在福兴米行门口泼粪,说‘用新秤要遭天谴’。”
张老三的嘴唇哆嗦着,突然转身往棚子跑。
阿福站在棚子阴影里,望着他的背影,手悄悄按在腰间的短刀上。
夜幕降临时,乔治站在文武庙的飞檐下,听着第三声铜铃在风里荡开。
詹尼递来盏防风灯,灯芯映着她眼底的光:“阿福今晚托人带话,说老广记后巷的仓库,子时会有动静。”
乔治望着远处老广记的灯笼——那盏写着“诚信为本”的红灯笼,灯纸已经被虫蛀出几个洞,风一吹,漏出里面裹着的黑布。
他摸出怀表,齿轮在掌心跳得急促。
子时三刻的更鼓声里,阿福蹲在老广记仓库的瓦顶上,短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望着仓库门轴上新涂的桐油,又摸了摸怀里的火折子——这把火,该烧了。
阿福的短刀尖刚挑开仓库门闩,霉味就裹着潮风扑了他满脸。
他缩在门框阴影里,听着更夫的梆子声从西环方向传来——子时二刻,比平时晚了半柱香。
这是康罗伊教他的:越是异常的平静,越要把每寸呼吸都咬碎在齿间。
梁上的老耗子被动静惊得窜过房梁,阿福的影子在泥地上晃了晃。
他摸到墙角的樟木柜时,指腹沾了层黏腻的油——张老三那老鬼总说“招财要抹香油”,却不知这油味早成了最好的标记。
铁锁“咔嗒”落地的瞬间,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直到看清柜底那本包着黑绸的账簿,才敢把憋了半宿的气吐出来。
“七成进劳瑟的离岸账户......”乔治的指尖停在账簿第三页,烛火在“东印度信托”的烫金字样上跳了跳,“剩下的用来买通港务科的王师爷、巡检司的陈队正......”他翻到末页时,钢笔“啪”地砸在红木桌面,墨点溅在“SR - 7项目 年度拨款三千镑 灵能实验”几个字上,“灵能实验......”
詹尼的手按在他紧绷的肩头上,温度透过衬衫渗进来:“昨天在后巷捡到的青铜残片,刻着圣殿骑士团的纹章。”
乔治突然站起,椅背撞在墙上发出闷响。
他想起三个月前在码头仓库见到的青铜棺,想起棺底那些被抽干生气的“人烛”——原来劳瑟养的不是秤,是蛊。
他抓起账簿冲进密室,黄铜密码锁的齿轮在掌心转得发烫,直到三份复印件分别塞进牛皮信封:“第一封给贝克,用匿名信;第二封存进汇丰银行保险库,钥匙埋在詹尼的玫瑰园;第三封......”他望向窗外,白头佬的潮州帮巡逻队正打着火把经过,“给白头佬。”
“康先生信得过我?”白头佬捏着信封的手青筋凸起,竹烟杆在石桌上敲出火星,“这账簿能要了劳瑟半条命。”
“因为潮州帮的码头工人,上个月没少往我桌上塞掺着血的工资单。”乔治的拇指蹭过白头佬虎口的老茧——那是早年扛货留下的,“最脏的泥里,才能长出最干净的根。”
白头佬突然仰头大笑,震得房梁的积灰簌簌落下:“好!明儿我就带着这账簿,去同孚洋行门口说书!”他转身时,粗布短打扫过乔治的靴尖,像头被解开锁链的老狮。
林九的道袍是在监督署门口被风掀开的。
他手里攥着个油纸包,霉味混着铁锈味先飘了进来:“码头西环的阿珍,今早吐了半盆黑渣。”油纸展开,黑色粉末在阳光下泛着幽蓝——和青铜棺里的黑水,同一个颜色。
乔治的指甲掐进掌心:“他们要这些工人做什么?”
“养蛊。”林九的道指抵在眉心,“中秋子时,月最阴,地最寒。活过这夜的,会变成‘活烛’——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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