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午夜当铺的铜铃(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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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像群扭曲的鬼怪。

乔治的面具是黑檀木刻的象头神,这是达达拜的主意:象头神掌管破除障碍,正合您今晚要做的事。

第一件拍品,永生押10%暗股。主事人的声音裹在青铜面具里,像从瓮里传出来的,起拍价:三件超凡器物,或等值命契。

圆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乔治知道,暗股意味着能查账、能截货、能在每月初七的拍卖里多举一次牌——这是控制香港超凡黑市的钥匙。

我出迦梨女神像。乔治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刻意模仿的孟买口音。

他掀开红布,青铜像的杀伐气瞬间冲散了龙涎香,最末那盏灯地灭了。

那是东印度公司1837年失踪的镇库像!左侧戴鹤纹面具的人猛地站起,声音发颤,当年它在孟加拉斩断过黑魔法诅咒......

第二件。主事人敲了敲铜铃,声音里有了丝兴味,这位象头神先生继续。

乔治从皮箱里取出个水晶瓶,瓶身浮着团暗红色雾气,像团凝固的血。盐场祭坛的怨血雾,封着七名太平信使的残魂。他的拇指抹过瓶身,雾气突然聚成模糊的人脸,召潮灵半刻,够吗?

白头佬的面具在桌下踢了他的鞋尖。

乔治能想象老头瞪圆的眼睛:你疯了?

那雾能把庙掀了!

第三件。主事人这次敲铃的力道重了些,铜音里带着锐响。

乔治摸出枚铜钱,绿锈里隐约能看见南明监国四字。

这是林九从九龙城寨的乱葬岗挖来的,道士当时脸色发白:埋在养尸地三百年,沾了九条人命的煞。

这枚......戴虎纹面具的义兴会代表突然出声,是当年郑成功旧部的信物。

铜铃第三次响起。

主事人摘下青铜面具,露出张刀刻般的脸,左颊有道从眉骨到下颌的刀疤:乔治·康罗伊,自此为永生押第七位暗东。

庙外的雨来得毫无征兆。

乔治刚跨出庙门,怀中的铜钱突然烫得灼人,他猛地扯出链子,铜钱在掌心红得发亮。

檐角的青铜风铃无风自动,嗡鸣声像根细针扎进耳膜——这频率,和他差分机接收的月球信号一模一样。

符文。达达拜的手指抚过铃舌,眼镜片上蒙着雨珠,黄金黎明协会的封印标记,用来监听特定声波。

玛伊的匕首已经出鞘,刀锋挑开风铃上的红绳:有人在监听拍卖结果。她的面纱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铃舌内侧有新鲜刻痕,应该是今晚刚挂的。

乔治望着雨幕里若隐若现的城寨轮廓,铜钱的热度透过掌心渗进血管。

他摸出差分机,第三代改良机型的齿轮组正在疯狂转动,扩音器里溢出模糊的低语,这次他听清了最后一句:神座将启,地眼待主。

查这铃是谁挂的。他把铜钱重新塞进领口,雨水顺着后颈流进衬衫,从今天起,永生押的每一笔交易,都要过我的眼。

玛伊的身影消失在雨里,像滴融入水潭的墨。

达达拜擦了擦眼镜,望着庙门上方文武神圣的匾额,轻声道:您知道的,暗东的位子......从来坐不稳。

所以要先把椅子焐热。乔治的皮鞋踩过积水,溅起的水花打在永生押的暗股契上。

他望着城寨方向,那里有扇门已经为他打开——门后是灵脉、是旧神,还是更庞大的局?

他摸了摸西装内袋的血晶,铅盒里的震颤还在继续,像某种古老的召唤。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所有声响,除了他怀表里齿轮转动的声音,和远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铜铃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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