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风雨欲来的宁静(4 / 4)
,在马拉地语里是????,但在信德语中......
达达拜。乔治笑着打断他,您只需要教我如何用最朴素的语言,让那些老商人相信我的差分机比他们的算盘快十倍。他指了指约翰手里的齿轮,至于宗教和方言,等我们在孟买站稳脚跟再学不迟。
达达拜的眼角泛起笑纹,伸手摸了摸法轮胸针。我在伦敦教了十年印度语,他的语气突然沉下来,可没有哪个学生像您这样,会问靛蓝种植园的排水系统图纸在哪里他从帆布包里取出卷纸,展开后是幅手绘的印度地图,这是我侄子在孟买码头画的,标了所有能停靠三千吨货船的泊位。
乔治的手指划过地图上的红点——孟买、加尔各答、马德拉斯,每个点旁都注着潮汐时间和驻军数量。您本可以留在牛津当教授。他说。
教授的薪水够买墨水,达达拜将地图重新卷好,但不够买一艘能载着我侄子离开种姓制度的船。他的目光越过乔治,落在实验室窗外的玫瑰丛上,您要的不只是翻译,是个能帮您看懂这片土地的人——而我要的,是让我的族人看懂您带来的齿轮。
夜幕降临时,乔治和詹尼沿着玫瑰园的碎石小径散步。
露水打湿了她的缎面拖鞋,却被她毫不在意地踩进泥土里。露西娅今天把灵媒石藏在泰迪熊肚子里了,她挽住他的胳膊,我检查过,铅盒的夹层足够厚。
埃默里明天会带两个护卫送她去德文郡的修道院,乔治望着她发间晃动的珍珠发簪——那是他二十岁生日时送的,那里的修女会用银线缝死窗户,圣殿骑士团的人找不到。
詹尼突然停住脚步,转身时,玫瑰的香气裹着她的体温涌过来。乔治,她的指尖抚过他下颌的胡茬,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在邦德街的书店,你蹲在地上整理《机械原理》,我抱着《简·爱》撞翻了你的书堆。
他当然记得。
那时他刚穿越来三个月,还在为如何融入贵族圈焦头烂额,却在旧书店遇见了抱着褪色书皮的詹尼——她的蓝眼睛像伯克郡的天空,说起勃朗特姐妹时,睫毛会像蝴蝶翅膀那样颤动。你当时说,真抱歉,先生,我会帮你把齿轮图纸捡起来他笑着说,可你捡的是《失乐园》。
詹尼的笑声像风铃撞在晨露里。那时候我以为你只是个爱读诗的书店老板,她的声音突然轻了,现在我才知道,你是要转动整个时代的齿轮。
乔治低头吻她的额头,能尝到她发间的薰衣草香。等在印度站稳脚跟,他说,我要建座带玻璃花房的庄园,让露西娅在里面养蝴蝶,让约翰的差分机在地下室转,让达达拜教我用印地语念诗......
还有我。詹尼将脸埋进他的肩窝,我要当你的秘书、情人、妻子,还要在花房里种满玫瑰——红的、白的、黄的,每朵都刻上我们的齿轮。
夜风突然卷起几片玫瑰花瓣,飘向庄园大门的方向。
那里停着三辆带篷马车,车厢里堆着木箱、铜制零件和用油布裹紧的差分机图纸。
约翰的工具包放在最上面,搭扣没扣严,露出半截千分尺的银白尖端。
乔治抬头望向天空,启明星已在东方泛起微光。
他摸出怀表,秒针正划过的刻度——距离登船时间,还有四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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