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无聊的决斗(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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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在晨雾里收剑时,剑鞘与剑身摩擦的轻响惊醒了屋檐下的麻雀。

他仰头望了眼铅灰色的天空,指尖还残留着剑柄的余温——这柄父亲送的细剑,此刻贴着他腰侧,像块烧红的铁。

爵爷!埃默里的声音从书房窗户探出来,油亮的卷发被晨风掀得翘起,差分机模拟出西蒙所有的剑术数据了!

乔治把剑往臂弯里拢了拢,转身时鞋跟碾过草叶上的露珠。

书房里,露西正把最后一叠情报按日期码齐,鹅毛笔在牛皮纸上戳出个小坑;埃默里则蹲在差分机前,铜制齿轮在他拨弄下发出细碎的咔嗒声,机油味混着露西带来的玫瑰香,在晨雾里凝成一团。

看这儿。埃默里扯过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被红笔圈成蛛网,他前三次进攻会用鹰隼式压左路,第四次突然变刺右肋——和去年在剑桥对史密斯子爵的打法一模一样。他的手指在两个字上重重一按,但今年他右肩旧伤犯了,变招时会慢半拍。

露西把摊开的海关记录推过来,纸角沾着她喝剩的茶渍:那艘鹿特丹的船昨晚进港了,货单上写着,可我让码头的线人摸过货箱——她压低声音,是铁的,很重。

乔治的拇指摩挲着剑鞘上的雕花。

父亲送给他这柄剑时说贵族的荣誉要靠剑刃守护,可现在他更清楚,荣誉背后是差分机的齿轮、线人的密报,是詹尼熬夜整理的三百份旧档案。西蒙要的不是胜负。

乔治突然开口,他要我死在剑下,让康罗伊家再被踩进泥里——他顿了顿,望向窗外,詹尼的卧室窗帘还拉着,而我要让所有人看见,踩我们的人,手会先烂。

埃默里猛地站起来,撞得差分机晃了晃:那还等什么?

现在就去击剑场!

露西扯住他的袖口:少爷需要换剑服。她指了指墙角的樟木箱,深绿色的丝绒剑服搭在箱盖上,银线绣的康罗伊家徽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换衣服时,乔治在领口摸到枚铜扣。

那是詹尼昨夜缝的,针脚歪歪扭扭——她总说自己手笨,可缝补他的衬衫时,针脚细得像头发丝。

他把铜扣按进领扣眼,突然想起她留的纸条:别让剑比心快。

军校的击剑场飘着铁锈味。

乔治踩着碎石路往里走时,围墙外已经挤了两圈学生。

大部分英国军校生脸上都有伤痕,这是这个时代的特点,没人肯在决斗时都脸,那会生不如死。

有几个纨绔子弟举着怀表喊迟到的是孬种,更多人交头接耳,目光像蜂群叮在他腰间的剑上。

看门人老汤姆拉开铁门,冲他挤了挤眼睛:您父亲当年在这儿练剑时,我还在扫落叶呢。

主席台上,理查德校长的银表链在阳光下一闪一闪。

他摸着修剪整齐的白胡子,等乔治走近了才压低声音:西蒙的叔叔是军械司副司长,他昨天让人往剑头里灌了铅。

乔治的手指在剑柄上顿了顿:我带了自己的剑。

明智。校长的目光扫过他腰间的细剑,但记住,这不是哈罗的小打小闹。他退后半步,提高声音,各位先生!

喧闹声像被剪刀剪断。

乔治转身时,西蒙正从侧门走进来。

他穿着黑色剑服,剑柄缠着血红色丝绦,左腕戴着条银链——那是血月之环的标记,露西在来信里提过。

康罗伊先生。西蒙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玻璃,听说你最近爱摆弄那些铁盒子?

不如让它们算算,今天谁的血会先溅在泥里。

乔治没说话。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和体内魔金差分机的节奏重叠。

裁判敲响铜锣的瞬间,西蒙的剑已经刺来,乔治格挡再向前递刺一剑,果然西蒙右格挡一下——左偏十五度,和埃默里画的轨迹分毫不差。

第一击,乔治侧身避开,剑尖擦着他肩章划过;第二击,西蒙变招下压,乔治用剑身格开,金属相击的脆响让看台上爆发出惊呼;第三击,西蒙的右肩果然顿了半拍,乔治的剑尖擦过他肋下,在剑服上划开道细口。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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