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家庭的考验(2 / 3)
知更鸟扑棱棱飞走,她是我的左膀右臂,是能在我被西蒙设计时替我查到禁药来源的人,是...他望着詹尼泛红的眼尾,声音软下来,是能让我在这乱糟糟的世界里,还能摸到点温暖的人。
康罗伊夫人突然别过脸去。
乔治看见她睫毛上沾着水光,却不肯让眼泪掉下来——这是康罗家女人的倔强。
她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时,声音像浸过冰水:要我承认她,除非她能在三个月内,让康罗家的纹章重新挂回圣乔治教堂的彩窗上。
母亲!
乔治。男爵突然开口,声音虽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你母亲说得对。
康罗家需要体面,可更需要...能撑住体面的人。他攥紧乔治的手,去书房吧,我有份地契要给你看。
詹尼,你也来。
暮色漫进书房时,乔治盯着父亲在遗嘱上签的名字,墨迹还未干透。
詹尼站在他身侧,指尖轻轻搭在他后腰——这是她独有的安慰方式,像片暖玉贴着皮肤。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风里飘来厨房烤松饼的甜香,可乔治的太阳穴突突地跳,总想起击剑场外那个黑斗篷的蛇形暗纹。
今晚去地窖。詹尼突然轻声说,我藏了瓶1820年的波特酒,是你父亲去年生日时说要留给...重要时刻的。她的手指在他腰上画了个圈,有些话,得在酒里泡一泡才说得清。
乔治转头看她。
夕阳穿过她的发梢,在她耳后投下金红色的光晕。
他突然想起今早她塞在他口袋里的纸条,墨迹晕开的地方写着:无论输赢,我都在窗口等你。
此刻窗口没有光而他们需要的那个计划,或许就藏在那瓶波特酒的酒渣里——像颗埋在泥里的种子,只等一场雨。
地窖的霉味混着橡木桶的陈香漫上来时,詹尼的火柴在磷纸上擦出细小的蓝光。
乔治抬手护住那簇光,看见她发间的铃兰已经蔫了,花瓣边缘泛着褐,像被心事浸过的信纸。
1820年的波特。詹尼用银开瓶器旋进软木塞,父亲说这酒要等重要时刻木塞弹出的轻响里,她抬眼望他,现在算不算?
乔治接过她递来的水晶杯。
酒液在火光里泛着琥珀色,像詹尼每次替他整理领结时,睫毛投在他锁骨上的阴影。母亲要的体面,是圣乔治教堂的彩窗。他转动杯身,酒痕在杯壁拉出金线,可彩窗需要捐建款,需要贵族联名,需要...康罗家重新被社交圈接纳。
詹尼的手指在酒桶上敲出轻响。
那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像差分机运转前的齿轮预转:埃默里上周说,他表兄在利物浦有座纺织厂急着找贵族背书。她从裙袋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条,是埃默里潦草的字迹,露西·卡特赖特的母亲管着圣乔治教堂的募捐委员会——我今早替你誊抄地契时,看见伯克郡北境的牧场租约这个月到期。
乔治的呼吸顿了顿。
詹尼总这样,把他没说出口的忧虑拆解得清清楚楚。你是说...用牧场续租的租金做纺织厂的启动资金,再让埃默里说服他表兄把捐建彩窗的名额留给康罗家?
还有。詹尼的指尖划过他手背,这三天我跟着老管家盘仓库,发现阁楼有三箱中国瓷器——是你祖父东印度公司的货,从未上过拍。她的眼睛在火光里亮起来,露西的母亲爱极了康熙年间的青花瓷,上周茶会还说要是能有对缠枝莲纹的梅瓶,捐彩窗的事她能说动主教
乔治突然握住她的手。
她的掌心有长期握鹅毛笔留下的茧,硌得他指腹发疼。你本该坐在客厅里,让女仆替你剥葡萄。他声音发哑,而不是...翻仓库,抄账本,替我记这些琐碎。
詹尼笑了,把额头抵在他肩窝。
酒桶的凉气透过呢料渗进来,可她的体温像团小火焰:我在窗口等过你那么多回。她轻声说,等你从哈罗被揍得鼻青脸肿回来,等你第一次在议会辩论赢了老伯爵,等你说詹尼,帮我查查西蒙的禁药来源...她仰起脸,眼尾沾着地窖的湿气,现在你要等我,等我帮你把彩窗挂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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