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邪神的阴影(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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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没锁。乔治推门的瞬间,霉味混着某种矿物的灼烧感扑面而来。屋内的温度比外面低了至少十度,他的呼吸在面前凝成白雾。

女孩原来就住在这样奇特的地方,她现在正对着墙角的陶罐发抖,那陶罐表面刻满楔形文字,罐口飘出的绿烟在半空凝成漩涡,像某种活物在呼吸。

安妮?乔治放轻声音,同时用靴尖在地板上画了个隐秘的符号——这是他从梵蒂冈秘密档案中学来的防护咒。

女孩猛地抬头,乔治的胃部一阵抽搐。她的瞳孔泛着不自然的银灰,眼白布满血丝,那不是熬夜造成的——那是灵魂过于强大的征兆,他在老男爵的笔记里见过描述。

更可怕的是,她的额头上刚刚出现了三个排列成三角形的小伤口,像是被什么尖牙咬出来的。

你是谁?她的声音变得像生锈的齿轮,你也看见那些星星了?它们...它们在啃我的梦。她突然抓住自己的头发,昨晚它们钻进我的耳朵,说要在月食那天把我的脑子做成星图!

墙角的陶罐突然发出蜂鸣。乔治的表盘在口袋里剧烈震动,表盘上的星图投影与罐身花纹重叠——卡诺卜罐,古埃及存放内脏的圣物,却被邪教用来囚禁长老的残魂。

他刚要靠近,门外传来皮靴声。那脚步声很特别,一步轻一步重,像是主人有条腿是假肢。

康罗伊先生?声音像碎冰擦过石板。

乔治转身,看见个穿旧军装的男人倚在门框上,左眼有道从眉骨到下颌的疤,军大衣下露出剃得极短的金发。

他怀里抱着个裹毯子的婴儿,脚边还蹲着三个更小的孩子,最大的不过十岁。那些孩子都有典型的爱尔兰面孔,但眼睛却异常呆滞,最小的女孩嘴角还挂着涎水。

托马斯·谢尔比。男人点头,目光扫过乔治的袖扣,米克说有贵人来找安妮,我猜您是来收债还是...买人?买人时,疤下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乔治知道这个暗示——白教堂区常有富人来童工甚至更不堪的用途。

我来给安妮送点面包。乔治指了指自己的袖扣,庞森比是我祖母的姓,我是爱尔兰庞森比家的远亲。他故意用爱尔兰语说出这个词,发音准确得让谢尔比挑了挑眉。

谢尔比的手指在婴儿毯上收紧,乔治注意到他缺了无名指——这是克里米亚战场上常见的冻伤后遗症。

您说的面包,是想让安妮替您跑腿?他的语气充满警惕,但怀里的婴儿突然哭起来,那哭声不正常地尖利,像是某种动物幼崽的嘶叫。

乔治从大衣内袋摸出块多功能表盘,表盘背面刻着康罗伊家徽:我需要人分发食物,收消息,最好能把饿肚子的爱尔兰人聚成拳头,给我办点事情,这个世界没什么是不劳而获的。

他说话时盯着谢尔比的眼睛,发现对方的虹膜边缘有一圈诡异的银灰色——和安妮一模一样。

谢尔比的目光落在银表上,又抬头看他:您知道圣殿骑士团的烟膏船?这个问题是个测试,乔治心知肚明。所谓这些人口中的圣殿骑士团其实是贵族集团用来控制伦敦地下烟膏贸易的黑手套,他们用毒品控制爱尔兰移民,就像当年用马铃薯饥荒控制爱尔兰一样。

我知道他们对爱尔兰人做的事情。乔治笑了,所以我需要拳头,把他们的爪子剁干净。他故意露出腰间的手枪柄——那是把改装过的柯尔特,枪管上刻着驱魔经文。

婴儿的哭声突然停了。谢尔比低头查看,毯子滑落一角,孩子睡得很安宁,但瘦弱的让人心痛。

今晚八点,码头仓库,我们有个聚会,大家都在想办法搞点吃的。谢尔比的声音突然沙哑,能来的都会来。

他转身时,最小的男孩拽住乔治的裤脚:先生有糖吗?。

乔治摸出薄荷糖,男孩却把糖塞进妹妹嘴里,自己舔了舔手指。乔治注意到那女孩的舌头是黑色的。

暮色漫进白教堂街区时,乔治站在仓库二楼的破窗前,看着楼下挤了近百人。这些人大多衣衫褴褛,有些拄着拐杖,有些抱着生病的孩子。他们中有四分之三是爱尔兰移民,剩下的则是被工业革命抛弃的英格兰穷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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