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瘟疫之战(3 / 5)

加入书签

有东西在蠕动,像无数条小蛇。

注射器扎进去的瞬间,工人突然仰头尖叫,声音里竟混着婴儿的啼哭——那是乔治在东伦敦地窖里听过的,石棺被劈开时的脆响。

当第一缕晨光染红烟囱时,乔治的白大褂已经浸透了血和汗。

他数了数,总共治疗了十七个病人,其中五个在注射后半小时恢复了意识,另外十二个......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小本子,上面记着他们的症状变化。

有三个病人的鳞片在药物作用下开始脱落,但皮肤下的蠕动感反而更剧烈了。

埃默里扶着那个小女孩过来时,她正盯着自己的手腕发愣。

被抓烂的伤口上,新长出的皮肤泛着不自然的粉红,叔叔,她突然说,声音哑得像砂纸,我刚才梦见妈妈了。

她说......她说井里有眼睛。

乔治的手猛地一颤。

他想起玛丽给的情报里,斯皮塔菲尔德区的工厂确实用的是自打井。

此刻东边的天空正翻涌着铅灰色的云,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腥甜——那是血的味道,比他之前闻到的更浓,更烫。

他抬头望向工业区的方向。

那里的烟囱还在喷吐黑烟,可黑烟里似乎裹着什么东西,细细的,像无数根紫色的丝线,正随着晨雾飘向伦敦的各个角落。

当紫色的雾气裹挟着晨雾钻进乔治的鼻腔时,他后颈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那不是普通的血腥气,带着一股甜腻的蜂蜡味——和地窖石棺里溢出的腐香一模一样。

小女孩紧紧攥着他的袖口,指甲在粗布上抠出了月牙印:“井里的眼睛会动,像鱼一样。”

“埃默里!”乔治猛地转过身,靴跟碾碎了脚边半片带鳞的皮肤,“立刻去斯皮塔菲尔德所有的自打井,用生石灰把它们封死。让王室派来的人守住井口,谁靠近就敲晕——”他的声音突然哽住了,因为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三个正在扫街的清洁工大张着嘴,喉咙里爬出了半透明的触须,正往同伴的脖子里钻。

“少爷!”埃默里的剑鞘砸在砖墙上,震得墙根的老鼠簌簌乱窜,“东边纺织厂的工人们全涌出来了,说机器里渗血!”

乔治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摸出怀表,时针才刚过凌晨六点。

病毒的潜伏期在缩短,快要压不住了。

他扯开白大褂的口袋,里面装着刚才用差分机分析出的病毒数据图表:原本需要三天才会显现的鳞片,现在十二小时就能爬满整条胳膊。

血月之环的阴谋在加速。

“去卡文迪许的铁路调度室。”他把女孩塞进埃默里怀里,“让威廉派最快的火车去曼彻斯特,把我改良的消毒蒸汽设备运过来。告诉女王陛下,加钱买所有能买到的硫磺和酒精,赶紧都给我送来——”他突然停住了,因为街角的酒馆里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踉跄着冲了出来,后背上的鳞片像活物一样翕动着,“还有,把所有感染超过二十四小时的病人单独隔离,他们的体液……”

“能腐蚀金属。”卡文迪许的声音从巷口传来。

这位铁路大王的墨绿西装沾满了煤灰,手里提着一个铜盒,“我的工程师在工厂蒸汽管里发现了这个。”他掀开盒盖,里面是一截扭曲的铜管,表面布满了蜂窝状的蚀痕,“被感染的工人碰过的机器,三小时就烂穿了。他们是想毁掉所有的蒸汽机。”

乔治的手指紧紧扣住铜管。

康罗伊男爵的日记曾提到,印度神庙的墙壁被某种酸液腐蚀成这样——那是1832年,《柳叶刀》刊登的文章,当时的人们还耻笑是神怪奇谭。

血月之环的阴谋不是偶然,是跨越二十年的布局。

“召集志愿者。”他突然提高了声音,对着围过来的工人和路过的商贩说道,“爱尔兰移民、码头搬运工、所有没被感染的人!我需要你们帮忙隔离病人,运送药品,封锁街道!”人群中传来犹豫的低语,直到那个被他救下的小女孩突然从埃默里怀里挣脱出来,举起缠着绷带的手腕:“叔叔给我打针,我不疼了!”<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