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四舍 1(1 / 3)
2014年,秋。当陈远拖着他那只沉重的行李箱,站在东北吉林这所师范大学的“四舍”宿舍楼前时,他并没有预感到,未来四年将是他一生中离那个不可言说的世界最近的时光。
学校孤零零地建在一座山上,上山有两条路,一条宽阔的盘山马路,另一条是陡峭蜿蜒的石板路。
石板路连接着学校的正门,一扇巨大的、漆色斑驳的黑色铁门,门外是喧嚣的人间烟火,网吧、餐馆、路边摊,嘈杂而充满活力。
但奇怪的是,这扇理应庄严的正门却从未见他完全敞开过供人通行。
取而代之的,是门旁围墙上一个不知何时被钻出的大洞,以及门扉底下那足可容一人匍匐通过的空隙。
学生们对此习以为常,鱼贯而入,鱼贯而出,学校似乎也默许了这种通行方式,只严厉禁止任何车辆从此门进出。
陈远是东北人,性子里有种天生的粗粝和不信邪,他对这扇门的禁忌充满了好奇。
入学安顿好没多久,他就开始向高年级的学长打听,几经周折,一位快要毕业的学长在酒后才吐露了那个令人脊背发凉的真相。
“大概是06年的事,”学长压低了声音,仿佛怕被什么听见,“那会儿,这黑门还通车,从这儿下山,比绕大路快多了,直到那天晚上……”
一辆载着几乎全校领导——校长、书记、各院系负责人,大约十人的面包车,在从正门下山途中,被一辆失控的重型卡车迎头撞上。
事故极其惨烈,一车领导,仅有两人生还,却至今仍是植物人,躺在医院里靠仪器维持着生命。
“一车顶梁柱,就这么没了。
上面紧急派人来稳定局面,第一件事,就是永久封死了这扇黑门。”学长呷了一口酒,眼神闪烁,“有人说,是风水破了煞,也有人说,是那些没走成的‘领导’们,还在门口徘徊,见不得车来车往,反正这门再也没开过。”
陈远听得心里沉甸甸的,再看那扇沉默的黑色巨门,只觉得一股阴森之气扑面而来。
他所在的四舍是男寝,据他观察和听闻,学校里流传的怪事,十有八九都发生在这栋男寝楼里。
他的宿舍在三楼,刚开学没多久,同楼二班的男生以及一些学长学弟常来串门。
其中一位叫周磊的学长,住在四楼右侧楼梯口第二个寝室,和他关系最好,两人常一起琢磨摄影和街舞,很是投缘。
但有一段时间,周磊突然变得萎靡不振,眼窝深陷,白天哈欠连天,晚上则挨个敲熟人的寝室门,可怜巴巴地求一张空床过夜,死活不肯回自己寝室。
陈远以为他遇到了麻烦,关切地问起。
周磊脸色惨白,嘴唇哆嗦了半天,才神经质地抓住陈远的手臂,声音发颤:“陈远我我撞客了。”
据周磊说,大概半个月前,他晚上正睡着,突然感觉一股凉气吹在脸上,湿漉漉的。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赫然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一动不动地站在他的床边,低着头,长发垂下来,几乎要贴到他的脸!
他吓得魂飞魄散,想叫,喉咙里却像塞了棉花,发不出一点声音,想动,身体却像被无形的绳索捆住,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周磊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模糊的女人影子,不知过了多久,才在极度的恐惧中挣脱出来,浑身被冷汗浸透。
第一次,他安慰自己只是噩梦魇住了。
但接下来的一周,几乎每晚,只要他睡着,那个女人都会准时出现,站在同样的位置,用同样的姿势,朝他脸上吹着冰冷的气。
他越来越不敢睡觉,精神濒临崩溃。
陈远听得头皮发麻,但还是强作镇定地安慰了几句。不久后,周磊干脆搬出了原来的寝室,挤到了陈远他们的空铺位上。
周磊原来那间寝室,后来住进了一班新生,个个都是膀大腰圆、精力过剩的体育生,天天翘课在寝室里打游戏,吵闹声整层楼都能听见。
陈远和他们关系处得不错,常过去串门。
有一次,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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