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爷爷的头七（2 / 3）

“啾啾！啾——！！”

叫声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惨烈。那不是寻常的鸟鸣，更像是……某种垂死挣扎的哀嚎，带着穿透耳膜的绝望。

它在笼子里疯狂地扑腾着，撞得竹编的笼子哐哐作响，整个阳台似乎都在随之震动。

爸爸的叮嘱在我耳边回响：“不管它叫得多惨，都别理！”

我死死捂住耳朵，把脸埋进枕头里。但那声音像是无孔不入的针，尖锐地刺进我的脑髓。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画面：那只可怜的画眉鸟，在黑暗的笼子里，撞得头破血流，羽毛纷飞……

就在这时，扑腾声和尖叫声，毫无征兆地停止了。

极致的安静突然降临，反而让人更加毛骨悚然。

我的心跳声在死寂里被放得巨大。

然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我熟悉到刻骨铭心的、属于爷爷的独特腔调，一字一顿，清晰地从阳台方向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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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孙……”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冷汗唰地一下浸透了睡衣！

是幻觉！一定是太害怕产生幻听了！

那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蓄力量，接着，是某种硬物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啄击鸟笼竹竿的声音。

“笃、笃、笃。”

伴随着这啄击声，爷爷的嗓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清晰了些，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寒意：

“开……门……”

我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缩成一团，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我拼命告诉自己，这是假的，是鸟叫，是风声，什么都好，绝不是爷爷！

“爷爷……”那声音拖长了调子，透出一股难以形容的虚弱和阴冷，“冷……啊……”

“乖孙……开门……爷爷冷啊……”

“笃、笃、笃。”

啄笼子的声音，和那一声声阴森的呼唤，交织在一起，持续不断地从阳台传来。

它不再急促，而是变得极其有耐心，一下一下，敲打在我的心脏上。

我浑身发抖，连呼吸都快要停止。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但在这恐惧的深处，却又诡异地滋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好奇。

那……那真的是爷爷吗？他头七回魂，为什么会附在画眉鸟身上？

他为什么说冷？

灵堂里不是给他烧了纸衣纸钱了吗？

爸爸为什么再三警告我不能喂食？这之间有什么关联？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电般划过我的脑海：难道……爸妈他们，对爷爷……

我不敢再想下去。

窗外的风似乎大了一些，吹得窗户玻璃发出轻微的呜咽声。灵堂方向，那若有若无的窸窣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更像是有穿着布鞋的脚步，在慢慢地、慢慢地朝着我的卧室门口挪动。

而阳台上，那啄击声和呼唤声，还在继续。

“开门……”

“冷……”

它们像两张网，从不同的方向将我紧紧缠绕。

我该怎么办？

是继续躲在被子里，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直到天亮？还是……鼓起那一点点被恐惧挤压得几乎不存在的好奇心，去看一眼？就一眼？

去看一眼，那只被罩住的鸟笼里，究竟是不是爷爷在说话？

去看一眼，那灵堂的供桌旁，是不是真的站着一个穿着寿衣的、冰冷的影子？

我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死死攥紧了被角。指甲因为用力而深深陷进掌心，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屋子里的温度，好像骤然降低了许多。

那种冷，不是秋冬季节的寒意，而是阴森森的，带着地下深处的潮气，顺着脚底板，一点点往上爬。

就在这时——

“笃、笃、笃。”

那啄击声，不再是来自阳台。

它清晰地、一下下地，响在了我卧室的门板上。

与此同时，爷爷那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