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背叛(1 / 2)
屈吉安率八千铁骑昼夜兼程,终于在茶啊冲卫城将破未破之际,轰然杀到。
他根本不给将士喘息,更不问敌我悬殊,只一声令下——“拔刀!冲锋!”
南门外地阔三里,无坑无壕,正是骑兵天赐的杀场。
八千匹战马同时起步,初如闷雷,转瞬便成山崩;铁蹄擂地,尘土高溅,竟似钱塘怒潮横拍孤城。轻骑雁翎,角弓挽满月,箭啸似风哨。
大地在他们脚下颤抖,城墙砖缝里的灰土簌簌掉落,仿佛整座茶啊冲卫都被这震动吓得牙齿打颤。
叛军本已精疲力竭,此刻回首,只见昏黄日头下一条黑线越胀越大,须臾化作吞天铁浪;耳鼓被马蹄捶得嗡嗡作响,连心跳都被那节奏带乱。
有人想列枪,有人想回身,却发现自己像被抽了骨,手软得抬不起矛杆。
屈吉安一马当先,黑缨铁戟划破空气,发出裂帛般的嘶鸣。
百步外,他猛地一挟马腹,坐骑人立而起,落蹄之际已撞进敌阵;戟锋挑起一蓬血雨,像早春的杏花被狂风卷散。
紧随其后的骑兵趁势左右包抄,角弓“嘣嘣”连成一片,箭矢斜斜插进叛军后脊,仿佛给他们钉上一排排死亡的标枪。
失去阵型的叛军彻底崩裂,有人跪地求饶,却连声音都被铁蹄踏碎;有人扔下兵器想逃,却被自家溃兵挤倒,成为下一波马足的垫泥。
城头守军先是一愣,随即爆出雷鸣般的欢呼。
徐宁按剑而立,望着那条席卷战场的黑龙,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天不绝我茶啊冲!”
他当即挥旗,厉声喝道:“开南门!出城——反杀!”
城门洞开,吊桥轰然落下。
原本奄奄一息的步卒,仿佛被注入滚烫的新血,纷纷列阵,刀牌手居前,长枪夹护,顺着骑兵撕开的裂缝狠狠插入。
徐宁亲自提刀,率三百死士下城,与屈吉安会师。
两人马首相交,只互换一眼,便并肩突进。
铁骑在前,步阵于后,像一柄重锤和一根凿子,配合得天衣无缝。
叛军本阵被这股狂流一路推回,帅旗“元”字大纛连连后退,却退不过自家溃兵,旗杆竟被挤得折成两截。
元穆在被亲卫护送着从城墙上下来时,远远望见自己的黑纛折断,一口血涌上喉头。
元穆明知大势已去,浑身浴血的身躯却挺得笔直,狂笑声在混乱的战场上炸开,像头濒死却仍想撕碎猎物的困兽。他挥刀劈翻两个抱头鼠窜的逃兵,滚烫的血溅在脸上,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屈吉安!来得正好!我正想会会你这朝廷走狗!”
说罢,他竟提着卷刃的长刀,带着身边仅存的数十名亲兵,朝着如潮水般涌来的骑兵反卷而去。马蹄声震得大地发颤,他却像没听见一般,眼中只有屈吉安那面在骑兵阵中飘扬的将旗,竟妄想凭着这数十人,在万军之中斩将夺旗,做最后一搏。
亲兵们被他的疯狂裹挟,也红着眼跟了上去,刀光在暮色中划出绝望的弧线。
可就在离骑兵阵还有数十步时,异变陡生!
元穆身侧一名一直沉默寡言的亲兵忽然暴起,手中短刀快如闪电,瞬间刺穿了身旁另一名亲卫的咽喉。那亲卫哼都没哼一声便软倒在地,鲜血喷了元穆一身。
“你——”元穆惊愕回头,还没反应过来,那亲兵已扑到他身后,左臂死死勒住他的脖颈,右手短刀抵住他的后腰,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殿下,别挣扎了。”亲兵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元穆如遭雷击,猛地挣扎起来:“叛徒!你是朝廷的细作?!”
“是,也不是。”亲兵勒得更紧,短刀的寒意透过战袍渗进来,“属下是锦衣卫埋在您身边的人,等的就是这一天。”
其余亲兵见状大惊,刚想上前,却被周围涌来的朝廷骑兵团团围住,刀枪齐举,动弹不得。
元穆眼睁睁看着自己离屈吉安的将旗越来越近,看着那名亲兵冷硬的侧脸,疯狂的气焰瞬间被冰水浇灭。他这才明白,自己身边早已布满了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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