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棋局初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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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掠过辕门,带着兵甲特有的铁锈与尘土气息。苏璃步履从容,走过两排持戟而立的甲士,他们的目光如同实质,交织着警惕、好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从山寨的朴素自由到军营的肃杀规整,环境的骤变并未让她神色有分毫动摇,反而让她的内心愈发沉静如深潭。

中军大帐比寻常帐篷宽敞数倍,帐顶绘着简陋的星辰图样,帐内烛火通明,却驱不散那股凝重的氛围。郡尉赵贲端坐在主位虎皮垫上,年约四旬,面容棱角分明,一双鹰目锐利地审视着走进来的女子。他身侧站着一名按刀而立的裨将,以及一位身着青色文士袍、眼神精明的幕僚。

“民女苏璃,见过郡尉大人。”苏璃微微屈膝,行了一个符合当下礼节的礼,声音清越,不卑不亢。

赵贲没有立刻回应,目光如刀,在她身上刮了几遍,似乎想从这看似柔弱的躯壳里找出足以搅动一方的力量。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压迫感:“苏氏女?你可知,聚众占山,对抗官府,乃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大人明鉴,”苏璃抬起头,直视赵贲,“我等并非聚众作乱,实为乱世求生。山寨之中,皆是受天灾兵祸所累,无家可归的苦命人。我们开荒种田,自给自足,从未主动劫掠乡里,何来‘对抗’一说?反倒是大人兴师动众,刀兵相向,若真激起民变,恐非朝廷乐见。”

“巧舌如簧!”一旁的裨将厉声喝道,“尔等妖言惑众,盘踞险要,岂是良善之辈?大人,不必与此妖女多言,拿下便是!”

苏璃却看都未看那裨将,目光依旧停在赵贲脸上:“大人统兵一方,当知利弊权衡。山寨虽小,据地利之险,上下同心。大人纵能强攻而下,麾下儿郎要折损多少?这杀良冒功的污名,大人又是否愿意承担?更何况……”

她话音微顿,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大人近日,可是为府库账目不清、以及……家中郎君久病不愈之事,忧心忡忡?”

帐内空气瞬间凝固。赵贲的瞳孔猛地一缩,按在案几上的手下意识收紧。那幕僚也骤然变色,惊疑不定地看向苏璃。府库账目是官场隐秘,而赵贲独子染上怪疾,药石罔效,此事他严密封锁消息,便是军中知晓者亦寥寥无几。

“你……从何得知?”赵贲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无法掩饰的震动,之前的威压姿态出现了裂痕。

“星象示警,天机偶现。”苏璃说得云淡风轻。她结合了原主的星象知识、现代人的信息分析能力,再加上一点恰到好处的模糊其词,构成了这看似神异的“预言”。“民女不仅略知一二,或可为大人解此烦忧。”

那幕僚抢先一步,沉声道:“大人,休听妖女妄言!此乃惑心之术!”

苏璃转而看向幕僚,语气平和却带着锋芒:“这位先生,可是担忧民女解决了大人的难题,显得先生您……无能为辅?”

幕僚顿时语塞,脸色涨红。

赵贲抬手制止了幕僚,紧紧盯着苏璃:“你当真能治我儿之疾?又能解府库之困?” 儿子的病是他的心头刺,而府库亏空则是他的官场软肋,若被上官查知,前程尽毁。

“病疾需望闻问切,民女略通岐黄,愿尽力一试。至于府库,”苏璃目光扫过帐内简陋的布置,“开源节流,总有法子。比如,郡兵军屯之法若能改良,或可增收;再者,北疆战事吃紧,朝廷对南方州郡的绢帛征调大增,若能提前备好优质绢帛,岂非是大功一件?民女恰好知道一种新式织机,可大幅提升织绢效率。”

她抛出的每一个点,都精准地敲在赵贲的痛处和痒处。这不是空泛的妖术,而是切中实际利益的方案。赵贲的眼神从怀疑、震惊,逐渐变为深思。他挥了挥手,示意裨将和幕僚暂且退下。

帐内只剩下两人,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苏娘子,你究竟是何人?”赵贲的语气缓和了许多,甚至用上了敬称,“绝非寻常山野村姑。”

苏璃知道,初步的震慑已经达成,该展现诚意了。“大人,我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为大人带来什么,而大人,又愿意给予我等什么。我等所求,不过是一方安宁之地。若大人能网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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