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关税之辩:保护与开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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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银行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另一场关于经济命脉的激烈辩论,又迅速点燃了议会大厅的激情。这一次的焦点,是财政大臣里卡尔迪代表内阁提出的《有限保护性关税法案》。

法案的核心内容清晰而富有争议:对进口的外国产蒸汽机、精密机床、基础化工产品(如染料、化肥)等特定门类的工业制成品,征收15%-25%的进口关税。其目标直指:保护意大利本土刚刚萌芽、步履蹒跚的机械制造和基础化工产业。

如同往滚油中泼入冷水,法案一经宣读,自由贸易派的议员们立刻炸了锅。他们大多深受英国亚当·斯密学说影响,与英国工商业界联系紧密,或是从事大宗原料进出口贸易的商人代表。

“这是历史的倒退。”一位来自利古里亚大区(以热那亚港为核心,贸易传统深厚)的议员激动地挥舞手臂,唾沫横飞,“自由贸易是文明世界的潮流。设置关税壁垒,只会抬高国内工业品的价格,损害消费者利益,最终让我们的工业变成温室里的花朵,永远无法真正强大。看看英国,它的强盛正是建立在自由贸易的基础上。”

“说得对。”另一位议员高声附和,“这是在人为制造垄断,保护谁?保护那些靠着政府订单和补贴生存的‘关系户’工厂吗?”他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射向坐在首相席位的亚历山德罗,以及他身后的科斯塔集团,“这只会让少数人得益,让广大民众和依赖进口原料的产业受损。”

工商界内部也出现了明显的分裂。经营传统纺织、葡萄酒、橄榄油出口的商人们担心关税壁垒引发贸易伙伴(尤其是英国和法国)的报复,影响他们的生意。而一些嗅觉敏锐、开始尝试投资新兴工业的小工厂主和金融家,则对保护政策表示欢迎,认为这给了他们成长的空间和时间。

保守派中的一部分人,出于对“新事物”的本能抵触和对传统农业利益的维护(担心工业品涨价影响农民购买力),也加入了反对的阵营。议会大厅再次陷入一片争吵的海洋。

亚历山德罗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自由贸易的呼声很高,背后的利益链条也很清晰。他深知,完全闭关锁国是死路,但毫无保护地将孱弱的民族工业丢入与英法工业巨头的残酷竞争中,无异于自杀。他需要的是一个巧妙的平衡点。

他没有急于反驳,而是让里卡尔迪首先用数据说话。财政大臣展示了意大利在机械和基础化工领域令人触目惊心的对外依赖度,以及英法产品凭借成熟技术和规模优势,对本土萌芽产业的碾压式冲击。

“先生们,这不是温室,这是悬崖边。”里卡尔迪强调,“没有初期的适度保护,我们的工厂在学会走路之前就会被扼杀。这不是永久的高墙,而是有时间限制(法案设定初步保护期为5年,可评估续期)、有针对性的护栏,它保护的是意大利未来的工业脊梁。”

亚历山德罗随后起身,他的声音沉稳,带着一种高屋建瓴的说服力:“我理解诸位对自由贸易的信仰和对报复的担忧,但请看看我们周围的世界。”他提高了声调,“美国正在用高关税保护它的北方工业,德意志关税同盟内部也并非完全的自由港,连鼓吹自由贸易最响亮的英国,在其工业革命初期,也曾利用《航海条例》等政策保护过自己的航运和制造业。为什么?因为所有明智的国家都懂得,在产业发展的幼稚阶段,适度的保护是必要的。”

他话锋一转,指向平衡:“我们的法案,名为‘有限保护’,其精髓就在‘有限’二字。它并非全面闭关锁国,征税范围严格限定在少数几个关乎国家工业基础命脉、且本土确实有发展潜力的关键门类。对于王国大量需要的原材料(煤、铁、棉花)进口,我们维持低关税甚至零关税。对于成熟的、我们有竞争力的产业(如丝绸、葡萄酒),我们依然鼓励出口,绝不设置障碍。这绝不是盲目的保护,而是精准的培育。”

“至于垄断的担忧?”亚历山德罗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保护,不等于纵容低效。获得关税保护的企业,必须接受国家银行和财政部更严格的成本、效率和技术进步审核。享受保护的同时,必须证明自己在成长。而且,保护期是有限的。科斯塔集团旗下的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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