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药堂蛰伏(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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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春堂的后院,僻静得仿佛与世隔绝。

    沈生澜在木板床上躺了足足三天。这三天里,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身体像被碾碎过一样,每一次清醒都伴随着尖锐的痛楚,提醒着她在地牢里经历过什么。

    墨玄每日会来两次,送药,换药。他的动作精准利落,像对待一件需要修复的器物,眼神永远是那片浅淡的、不起波澜的琥珀色。

    他不问她从何处来,为何伤得这般重,也不提上官容璟。

    沈生澜也乐得清净,默默接过那碗苦得舌根发麻的药汁,眉头不皱地灌下去。

    她在积攒力气,也在观察。

    第四天清晨,沈生澜感觉自己胸腔里的闷痛减轻了些,四肢也恢复了些许气力。她撑着床沿,慢慢坐起身,尝试着下地。双脚落地时,一阵虚软袭来,她扶住墙壁,稳住了身形。

    她挪到房间那扇唯一的、糊着素纸的窗前,透过纸张模糊的纹理,看向外面小小的院落。

    院子里晒着些草药,空气里弥漫着经年不散的清苦味道。偶尔能看到墨玄灰色的身影沉默地穿梭其间,整理药篓,或是研磨药粉。

    这里像是一个被时光遗忘的角落,安全,但也……贫瘠。

    她摸了摸枕下那个灰布包,硬邦邦的金银硌着指尖。这是她目前唯一的资本。

    上官容璟通过燕侠翎递来的,不仅仅是钱,也是一个信号——他知道了她的落脚处,并且,暂时默许了她在这里。

    但这默许能持续多久?南宫祈霁的搜捕又进行到了何种地步?

    她不能一直困在这小小的回春堂里。

    “能下地了?”

    墨玄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门口响起。他端着药碗站在那里,目光落在她扶着墙的手上,那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死不了。”沈生澜转过身,声音依旧有些沙哑,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惯有的沉静,“墨大夫,我想沐浴,再要一身干净的衣物。”

    她身上还是那件从地牢穿出来的、破烂不堪的囚衣,血迹和污垢板结在一起,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墨玄的视线在她脸上停顿了一瞬,似乎有些意外她提出这个要求,但他什么也没问,只点了点头:“热水稍后送来。衣物……”他打量了一下她的身形,“我找找。”

    半个时辰后,沈生澜坐在冒着热气的木桶里,温热的水包裹住身体,洗去一身黏腻的血污和冷汗,也带走了几分疲惫。

    墨玄找来的是一套半旧的浅青色粗布衣裙,料子普通,但干净清爽。

    她仔细擦干身体,换上干净衣服,又将满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根木簪松松挽起。

    镜子里的人,脸色依旧苍白,唇色浅淡,但那双眼睛,洗去尘埃后,亮得惊人,里面是磐石般的冷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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