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苏正的决心,要让文化真正“活”起来!(2 / 3)
,撕开一道口子,让所有人都能看到里面腐臭的内瓤。
他将那份空白的督察报告拉到面前,拿起一支普通的签字笔,开始书写。
他没有使用任何带有强烈感情色彩的词汇,通篇都是冷静而克制的陈述。他就像一个最严谨的外科医生,用手术刀精准地剖开肌理,将病灶一层层地暴露出来。
报告的第一部分,他命名为“华丽的空壳”。
他将“清源古韵文化园”三点八亿的总投资,与他白天亲眼所见的空无一人的园区、愁眉苦脸的商户、懒洋洋的保安并置。他将画册上开业典礼时人头攒动的照片,与他自己用手机拍下的、只有一个孤独背影的广场照片放在一起。
他引用了那位茶馆老板的话:“我们现在就是被套牢了,耗着等死呢。”
报告的第二部分,他称之为“昂贵的烟花”。
他详细罗列了“国际金鸾艺术节”五千万预算的每一笔大额开销。他将那位跑调的流量小生八百万的出场费,与“四平腔”传人耿存义申请数年未果的、仅需几万元的传承经费,做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对比。
他引用了赵德亮自己的话:“我们这是国际艺术节,定位就是高端!票大部分都用于招商引资、招待贵宾了。”然后,他附上了一句冰冷的追问:文化为民,还是文化为官?
报告的第三部分,他起了一个更直接的名字——“正在流逝的血液”。
他将耿存义、陈巧云、李满仓三位传承人的境遇,原原本本地记录下来。他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客观地描述了他们的生活现状,以及他们与文化局打交道的经历。他将陈巧云那幅蒙尘的《百鸟朝凤》,与印着“小鸡崽子”的文创t恤放在一起;将李满仓被“借鉴”后烧掉的工具,与酒店里那个粗制滥-造的机器压模水果篮放在一起。
每一个案例,都是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刺向赵德亮口中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
他写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办公室里只有他敲击键盘和翻动纸张的沙沙声。
凌晨三点,当他写完最后一个字时,天边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一份长达三十页、附带了大量照片和数据表格的调查报告,静静地躺在他的电脑桌面上。他逐字逐句地检查了一遍,然后按下了打印键。
打印机开始工作,发出规律的嗡鸣。一张张带着墨香的纸,从出纸口缓缓吐出。
苏正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清晨微凉的空气涌了进来,让他因为熬夜而有些昏沉的头脑清醒了许多。
他俯瞰着这座还在沉睡的县城。他知道,这份报告一旦交上去,清源县的文化领域,将会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地震。而赵德亮,那个热衷于在宣纸上书写“文化自信”的局长,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苏正的脸上,没有一丝即将大功告成的喜悦,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平静。他想起了自己对耿存义老人的承诺——“一定会有的”。
文化,不应该被供奉在冰冷的展柜里,也不应该成为官员们向上爬的阶梯。它应该活在街头巷尾,活在寻常百姓的烟火气里,活在一代代人的口传心授之中。
它应该,真正地“活”起来。
打印机停止了工作。苏正走回去,将打印好的报告整理整齐,用订书机在左上角“咔哒、咔哒”钉了两下。
他看着报告的标题——《关于清源县“文化盛宴”背后“人去楼空”的深度调查报告》。
然后,他拉开了那个上了锁的抽屉。
他没有立刻拿出那支笔,而是静静地看着它。黑色的笔身,在微弱的晨光中,泛着幽深的光泽。那条盘踞的龙形虚影,金光流转,仿佛已经感应到了他心中那股压抑了一整夜的磅礴怒意,跃跃欲试。
苏正拿起报告,翻到了最后一页的空白处。他知道,这份凝聚了事实与数据的报告,是射向赵德亮的箭。而接下来的批注,将是为这支箭,淬上最致命的“神意”。
他拧开笔帽,冰凉的笔尖悬在纸张上方。
他要许一个怎样的“愿望”呢?
他想起了那个空旷的文化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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