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旧部点将台(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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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每一张熟悉或陌生的面孔,眼中没有半分愧疚或闪躲,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像极了沓中冬夜结冰的湖面。

突然,人群中冲出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兵,他踉踉跄跄地跑到台前,不顾军法官的阻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膝砸进尘土,溅起点点灰烟。

他满脸尘土,泪水与鼻涕混在一起,在脸颊上犁出沟壑,正是曾追随姜维多次北伐的老驿卒赵三。

“将军!”赵三用嘶哑的嗓子哭喊道,声音劈裂如破锣,“我们跟着你,从汉中打到陇右,从陇右又打回沓中!我们不怕死,弟兄们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可我们……我们真的不想再为了一句听了几十年的‘兴复汉室’,把爹娘给的骨头,不明不白地埋在这秦岭的沟壑里了啊!”

他以头抢地,发出“砰!砰!”的闷响,额角磕出血痕,腥气悄然弥散。

这一声哭喊,仿佛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了所有降卒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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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们不是怕死,他们只是……累了。

累到已经看不见希望。

赵三的哭声像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压抑在众人心中的悲怆与迷茫,一片呜咽之声在校场上空回荡,夹杂着抽噎、咳嗽与铠甲因颤抖而发出的轻微“咯吱”声。

姜维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带着血腥与尘土味的冷气,鼻腔刺痛,喉头泛苦。

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然。

他猛地抽出腰间那柄跟随了他二十七年的佩剑“沓中”。

“铮——”

剑鸣清越,如龙吟初醒,寒光四射,映得周围人脸皆白。

他没有指向台下的士卒,而是转身,用尽全身力气,一剑劈向将台一侧那根孤零零的旗杆!

“刺啦——”

布帛裂空之声尖锐刺耳,撕开凝固的空气。

那面在风中飘摇了无数个日夜的蜀字残旗,应声而断,如同一只折翼的蝴蝶,飘飘荡荡,最终无声地落在尘埃里,扬起一圈细灰。

全场,死寂。

连风也仿佛停了一瞬。

姜维看也不看那落地的残旗,反手将“沓中”剑掷于脚下,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剑身弹跳两下,斜插进石缝,犹自震颤不已。

“自今日起!”他的声音如炸雷般响起,盖过了秋风的呼啸,滚过每一副耳朵,“我姜维,非蜀将,亦非魏臣!乃是大魏皇帝亲封之‘讨逆先锋’!”

他猛然转身,伸出手指,遥遥指向东南方的斜谷方向,眼中燃起熊熊烈火。

“钟会小儿,身为魏将,不思报国,反蓄谋不轨,勾结烧当羌胡,屠戮我关中百姓,劫掠我军前粮道!此等国贼,人神共愤!此仇,不共戴天!”

他的声音在校场上空盘旋,每一个字都带着血与火的味道,灼烫人心。

“我姜维,今日便要提兵,踏平斜谷,为枉死的袍泽与百姓,讨一个公道!”

他再次环视台下众人,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划过每一道犹豫的脸庞。

“愿意随我姜维,去砍了钟会那狗贼脑袋的,站到左边来!想要解甲归田,回家侍奉父母妻儿的,站到右边去!我姜维以项上人头担保,绝不强留一人,并奏请天子,发放盘缠,送尔等安然归乡!”

话音落下,整个校场陷入了更加诡异的寂静。

三千士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依旧是犹豫与挣扎,呼吸交错如暗流涌动。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个瘦削的身影默默地走上将台。

是哑仆阿竹。

他手中捧着一只粗陶酒壶,壶身斑驳,壶口磨损,却是姜维当年在沓中屯田时用过的旧物。

不知何时,已被阿竹悄悄洗净藏起。

他走到姜维脚边,将其轻轻放下,动作轻缓,仿佛放下一段沉睡的记忆。

这个无声的动作,仿佛一个信号。

台下,一名在乱战中失去左臂的独臂老兵,死死盯着那只酒壶,又看看姜维决绝的背影,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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